周谨言想回头,可在几个发小的目光下,硬是压下心里的悸动和慌乱,头也不回的走了。
偌大的操场很快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细碎的哭泣声。
这个下午,黎宛没有再见到周谨言。
她脸上的红肿惹的同学纷纷侧目,议论声不大,却格外的刺耳。
上次周谨言出头後,就再也没人敢欺负她了。
如今她这一幕惨兮兮的模样,一看就是被打了。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一路到了家後,黎宛忍了一下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她躲在厕所,一边哭,一边慢慢掀开衣服,腰上全是大片大片的青紫,别说碰了,就是稍微动一下都疼得厉害。
她只是哭。
也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她总是哭,因为联系不上姑婆哭,因为被人漠视哭,因为被人欺负哭,因为大冬天洗盘子冻手哭。
可偏偏她除了哭,也没有任何办法。
她既没钱去找姑婆,也不能让别人改变对她的印象,更不能让欺负她的人付出代价,只能像个受伤的小兽一样,痛痛快快的用眼泪发泄,然後第二天继续打起精神,僞装坚强。
当晚,黎宛是带着疼痛入睡的。
第二天是个周五,即便黎宛再不想去学校,可她还是得去,最後一天了,只要坚持这最後一天,她就能拿到钱,再也不用来了。
把红肿的脸洗干净,然後涂上药後,她带着不安和恐惧去了学校。
周谨言照旧没来,只有沈北淮他们几个,他们指使着人欺负她,那些挤兑和刁难让这最後一天更加难熬。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黎宛无处可去,只能继续去操场。
她低着头,完全没注意到操场早就有人等着了。
“呦,这是被抛弃了?”
黎宛惊愕擡头,平时那几天最爱欺负她的人正看着她,脸上全是幸灾乐祸。
她没吭声,抓着书包就要扭头离开。
“别走呀。”
那几人很快就围了上来,为首的那个女生说:“瞧瞧你这穷酸儿,跟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黎宛心头慌乱不安,缩着身子下意识的想溜走。
“让你走了吗!”
那人狠狠的推了她一下,黎宛顿时摔倒在地上,这一摔,五脏六腑仿佛都缠到一起了。
黎宛苦不堪言,只能捂住肚子蜷缩到一起。
那几个人嘻嘻笑道,眼里的恶意丝毫不加掩饰。
黎宛害怕,恐慌,可这一次,也没人来救她了。
下午最後一节课上完,黎宛松了一口气,跟着老师去办公室领工资。
老师看着她明显挨打的样子,叹了口气,什麽也没说,只是把信封递给她。
黎宛数了数钱,然後小心的放到书包的夹层里面。
“你把卫生打扫了再走。”
黎宛没法拒绝,只是闷着头去打扫卫生。
整整十五个房间,等黎宛把所有的房间都打扫干净後,天已经彻底黑了,连路边的灯也全部都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