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不是谢谢。”梁修白眨眨眼睛,意有所指道:“希望有一天,我们之间再也不用说谢谢这种客气话。”
黎宛愣了一下,几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眼里染上几分慌乱和迟疑,不知如何作答。
梁修白的话点到为止,他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柔声解释道:“小宛,我没别的意思,一切顺其自然好不好。我有足够的耐心等你敞开心扉。早晚有一天,我会成为你合法的另一半。”
他的话大胆又直白,黎宛耳根顿时红了,心脏也剧烈跳动。
她很想问梁修白,“合法的另一半”是指领证吗,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麽也问不出口。每一个看似寻常的决定都会改变她的人生,颠覆她的生活,她真的不敢轻易的丶随便的许下承诺,答应任何一件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话用来形容她再好不过了。
一个人究竟是什麽样,表面上谁也看不出来。
当初周谨言也是千般真诚,万般柔情,可最後全是僞装,面目可憎,让人失身失心丶身心俱疲。
那种被辜负被欺骗的滋味太难受了,她没有勇气走出那一步,也没有勇气做出看似正确的答案——谁知道会不会又是一个错误呢?
她不知道梁修白会陪伴她多久,也不知道他对她的好会不会突然消失,她只能在这种微妙的关系中,好好的珍惜每一天。一个人的生活不好受,无论和梁修白之间怎麽样,她都不想孤苦伶仃了。
梁修白亲了亲黎宛的额头,然後驱动了车辆,“好了,咱们去接宁浅吧,今天大年三十呢,我们仨一起开开心心跨年。”
黎宛心里宽慰了不少,她吸了吸鼻子,忙去摸手机,“好,我现在给浅浅打个电话。”
……
周谨言在商场闹了一通,也没有闹出来什麽好结果,还差点因为恶意滋事丶扰乱商场秩序被叫了警察。
沈北淮和季晏尘俩人就没这麽窝囊的时候,俩人就跟孙子一样,被商场的负责人训了好一会儿,这才把跟疯子似的周谨言塞进车。
沈北淮最好面子,此刻无比後悔跟着周谨言过来丢人现眼。一上车,他就忍不住骂道:“周谨言,你究竟发什麽疯?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因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还是在大庭广衆之下,可让人当成大乐子看了一把热闹,发疯发痛快了没?”
季晏尘让司机开车,摸出来湿巾扔到周谨言脸上,“擦擦脸清醒清醒吧!平日多精明的一个人,怎麽今天犯迷糊犯到这个份上?也不知道被人拍下来没有。”
周谨言绷着脸抿着唇,谁的话也不接,也不肯擦脸。
沈北淮咕嘟咕嘟喝了半瓶凉水,才觉得痛快一些,“谨言,你倒是说说,怎麽突然就沉不住气了?你都知道人住哪儿了,晚上直接过去抢人不就行了吗,搞这一出子有什麽意思呢?我-他-妈真後悔跟你一起过来!”
周谨言眼底一片血红,从牙缝里蹦出来一句话,“那孙子亲她!”
季晏尘一愣,叹气道:“行吧,反正事情都到这一步了,还能说你什麽呢?人都安排好了,就等你开口了。”
周谨言的理智终于回来了几分,连带着阴郁着的脸也好转了。
沈北淮瞧他这样子,难得严肃可一回,“谨言,无论你想做什麽,做兄弟的肯定都支持你,但你现在一点都不理智,你看你今天做的这些事儿,像不像一年前发疯的傅临寒?而且你把人弄回来,想好怎麽处理了吗?本来想着悄悄把人弄回来,结果这一闹大,准上新闻,你家人就算不知道也难。你想过接下来怎麽处理吗?”
“我可不是他!我知道我在做什麽!”周谨言毫不在意冷声道:“该怎麽处理就怎麽处理。反正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跟别的男人好,也不可能看着她给我戴绿帽子!”
这话一说,沈北淮和季晏尘就知道他一点都不理智。
季晏尘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开口:“谨言,你听兄弟一句话。站在你的角度上,你跟人没分,她给你戴绿帽子了;可站在那女人的角度上,她觉得你既然要结婚,那就默认分手了。说句不厚道的话,谁都有找新欢的权利。”
“放屁!”周谨言就像是被窥视了心事一样,整个人都炸了,张牙舞爪的否认道:“她自己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的,自己说要跟我好一辈子的!她凭什麽移情别恋,凭什麽说跟别人好就跟别人好!就算分手,从来也是只有我说不要的份儿,没有她先走的道理!我就算不要,也得抢回来,轮不到她先走!更轮不到别人抢走!”
沈北淮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会儿,“行吧,你怎麽说都是自己占理,自己折腾去吧你。”
季晏尘让司机停了车,拉着沈北淮下了车:“走走走,咱们吃饭吧,大老远的跟着跑过来连口饭也吃不上,还丢人丢到这个份上。我得让助理查查网上有没有视频。”
俩人走了後,车上就只剩下了周谨言。
他捂住了脸,满脑子都是黎宛跟着梁修白走的那一幕,那一幕就跟一排细细密密的针似的,扎的他浑身上下哪里都疼,连心脏也一抽一抽的疼。
对于黎宛,究竟是喜欢,还是不甘心,他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即便他不承认,可他依旧无比思念她,他舍不得她,他想要她在身边,他想继续跟她好,想天天回家了有热乎的饭吃,想抱着乖巧软绵的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