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绾笑得无害,“好。”
愈发壮大的队伍继续南下,阿绾始终惦记那抹消失的神识。
翌日酉末。
二人放下筷箸,阿绾想着今夜欲行之计,忽听良笙上前来报,“主子,投奔的异能者中来了一位熟人,求见主子。”
伯虞的目光看了过来,阿绾也挑了挑眉,“宣。”
半刻後,天色渐暗,良笙手执长灯笼,领着位翩翩公子快步而至,行至仪仗旁,那人跪地行礼。
“黎奴给伯虞,绾姬请安,公子王姬长乐无极。”
阿绾眼神一亮,她掀开窗帷,惊喜出声,“黎奴!你还活着!”
“是,绾姬,黎奴得绾姬所指,幸得活命,今终奔走而至,盼绾姬勿弃。”
进喜唤寺奴接过良笙手中的长灯笼,良笙上前为阿绾挽起窗帷。
阿绾将黎奴打量了一圈,心中一喜,黎奴简直就是为了她的大计而来的,实在是太及时了!
她回首望向伯虞,“阿兄,这是我颜殿的寺奴,当时异变突发,就是因着他在,绾绾才觉醒了感知能力,他为土异能者,如今奔我而来,阿兄可否恩准他继续服侍绾绾?”
伯虞面有沉色,他冷冷瞥向那跪地寺奴,“你从杲都追寻而来?”
“是,不过公子勿忧,城门封锁无碍,奴不是御马而至,而是遁土而来。”
“遁土……?”
“是的。”
说罢黎奴跪拜的姿势更低,一眨眼的功夫,他便消失在了方才的位置,转而从另一侧的土面上冒了出来。
寺奴忙将灯笼转移方位,只见黎奴甚至衣裳都未脏。
四周没有神力的寺奴见了,皆瞠目结舌,叹为观止,纷纷低下头颅。
“好厉害,你进阶了?”阿绾欲下马车,被伯虞从後拉住手腕。
他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又如何得知行军方位?”
黎奴恭敬回道:“天气炎热沥干了奴身上水分,这才令奴恢复动弹,不瞒公子,奴心中只有跟随绾姬这一念想,遁土的距离随着意念迫切,能越遁越远。”
“四面八方奴皆遁土探过,也是听到焦邑百姓提及仪仗的t只言片语,才明了方位,追随过来。”
伯虞还未开口,阿绾便欣喜肯定,“黎奴的能力今後大有所用,阿兄,若他不断进阶,今後岂不是想探多远都行?”
“南阳王朝领土广阔,正是需要这样的土异能者呢?”
“孤没说不纳他入队,只是这般再贴身伺候你,不太合适。”
阿绾小嘴一抿,眼泪说掉就掉,“阿兄,杲都异变至今,绾绾不敢有怨,可绾绾已是及笄女子,一直跟着阿兄同驾,多有不便,其实就算没有黎奴,绾绾方才也想向阿兄请示,可否让绾绾独乘一驾,也好沐浴更衣呢?”
“……”
行军队伍愈发壮大,自是不再缺少马车行具。
虽为兄妹,一两日同行,无可厚非,可到罗都要月馀的行程,若日日同乘一驾,也是不妥。
伯虞本也没这般打算,只是见她因一奴要与他分开,心中不悦而已。
他虽也不明为何不悦,许是觉得有损自身威严,可没成想她的泪像暑中暴雨一般,说落就落。
伯虞心中烦躁,“孤没说不行,怎就哭成这般?”
阿绾继续哭着,没有擡头,也没有说话。
“好了,进喜!”
“公子,奴在。”
“为绾姬另备一驾上乘马车,良笙。”
“公子,奴在。”
“去收拾你主子常用之物,有什麽缺漏的,告知进喜。”
“是,公子。”二奴一同离去。
阿绾眨了眨眼,抽泣道:“阿兄,那黎奴呢?”
伯虞见她终于擡眸,烛光下她湿漉漉的双眸愈发怜人。
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早些分车确是好事,也不会耽误他理政阅章,制定新律。
伯虞冷下神色,“既是你的寺奴,怎又让孤来安排?”
阿绾破涕为笑,她抓着他的袖口摇了摇,“绾绾就知道阿兄最好了,那绾绾不耽误阿兄理政,先下去了。”
说罢人就下了仪仗,示意黎奴跟上,黎奴行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