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你!咳咳咳……你这不孝孙!”
“君侯!君侯身子为重啊!”士卿大臣们心下一跳,皆慌忙劝阻两方。
“禧臼公子……不可顶撞君侯,礼法有失啊!”呼声却不急那快步。
田禧臼已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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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阳殿。
文姬已不似当年貌美,可她一双儿女出息,得了田襄公赏识,也让她能贪得一时欢愉。
眼下她正笑意盈盈望着儿女,由离宦辅助他们提能。
其子田应天,襄都嫡曾孙,十八弱冠之年,异能为火,他身材健硕,异能使得他浑身生机勃发,似有使不完的劲。
其女田娇娥,十五及笄之年,长得如花似玉,娴静可人,异能也确似绾姬当年的感应之力。
二人生来便由田襄公一手教导,他们循规蹈矩,性子宽厚,除了……
田娇娥似是感应到了什麽,她侧首望向文姬,以及文姬身旁立得笔直的宦寺。
“阿母,阿父来了,离伯快走。”
文姬很快回神,径直起身,朝身後男子打了个眼色,那男子立即後退,隐入後帐。
田禧臼一路走来依旧气得不轻,文姬似有不解,但也携着子女二人规矩行礼。
“妾身已按夫君之言,幽禁于殿中,夫君这又是为何而气?”
见他怒气冲冠,文姬忍不住心中舒畅,“可是两位妹妹照顾不周?妾身……”
“啪!”
谁都未料,田禧臼会上来就给文姬一掌掴!
文姬瞬间匍匐于地,她嘴角流血,整个人颤意不止。
後帐微动。
田应天起身阻拦其父,他的身型早已比田禧臼高大,但因对严君的敬重,阻拦显得束手束脚。
田娇娥忙扑倒在文姬身旁,扶起其母,“阿父又是在哪儿受了气?话都未言半句就朝我阿母撒气?”
田禧臼并不将两子放在眼里,他推开田应天,“可又是你这贱妇?说!是不是你让那些老不死的士卿在背後非议孤?总要同孤作对?”
“传闻果真不假,你与你那妹妹一般下贱,你们王畿之女,就喜欢那没根的宦寺!孤算是知晓了,离宦同士卿亲近,就是为了抓孤的错处?”
“当时孤与美妾作乐,是你刻意让君侯那老不死的知晓的?是也不是!眼下还敢带坏孤的子女,你这淫·妇!”
说着他又要再落下一掌掴,殿内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黄腹绿羽的山雀,直啄田禧臼的手。
“哪来的畜生?来人!快给孤射杀此畜!”
藏于後帐的离宦也想拉弓射人,借着女儿力道起身的文姬却向後帐望去,摇了摇首。
还不是时候。
这人不能死在她这。
离宦放下了弓箭,吹奏起骨笛,很快宦寺女奴们纷纷赶来驱赶山雀,你追我逃的,便将禧臼公子请出了祁阳殿。
一出殿不远,山雀径直飞走了。
田禧臼这才站直了身,“晦气!真晦气!呸!”
人走远了,离宦才从後帐出来,只要让田禧臼见到他,必然又要大闹到君侯那去,眼下不能再给文姬生是非了。
文姬瞥了他一眼,望向田应天,“天儿,快跟上去瞧瞧,可别让你阿父又惹怒了大翁。”
田应天面有不耐,但阿父若再生事,只会让阿母受罪,“是,儿这就去。”
田娇娥轻抚文姬被掌掴的侧脸,她咬唇欲泣,也不知这日子何时是头。
阿母成为阿父的出气筒,自她有意识起,已有十馀年了。
“阿母,疼不疼?”
文姬扯了扯嘴角笑道:“无事,你离伯御雀快,也就只是这一巴掌罢了。”
田娇娥看向一旁的离宦,抿了抿唇,“都流血了,阿母还说不疼。”
她深吸口气,目光再次游离二人之间,恭敬行礼道:“我去给阿母寻药膏。”
文姬轻颔眨眼,“乖。”
祁阳殿恢复了安静。
离宦上前轻抚她的脸,为她抹去嘴角血渍,“文儿,快了,待盟军南下,攻夺王畿,我便带你归卫,再无人能伤你。”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