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吉尼亚擡手拂去了,安妮衣裙上的褶皱。
并做了个手势,让安妮转过身去。
安妮抿着嘴,从肩膀处接过了维吉尼亚递来的麻绳,捏在了她的手心里。
披散的头发,被维吉尼亚用手指一下下地顺直丶抚平毛躁。
“我的小安妮,我的成长经历其实和你别无二致。”
维吉尼亚细心地将安妮的头发,从中间分开放到了左右两边。
发际分明那条线,就像是远出城关时,回望故土所看到的那条路。
“我也曾从小被教育,高贵的公主也只是一个为另一位国王诞下继承人的的生育工具。”
左边一束丶右边一束。
原本分居两边的两束头发,在一双手的操控,开始交叠在了一起。
“嫁人前,我的母亲也曾告诫于我。联姻的本质就是一场政治交易,我的确有可能在其中获得爱情。但这种爱情,还是建立在权利的基础上。”
维吉尼亚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不知什麽时候遍了三分之一的头发,其中一段左右交叠的顺序却出现了错误。
“我们的出身决定了,我们不可能在王室婚姻中拥有纯粹的爱情。”
维吉尼亚的手,正毫不犹豫地把所有编好的头发全部拆掉。
头皮上传来的拉扯,让安妮下意识地想要回头。
但被维吉尼亚警告似地弹了弹耳朵,这个动作让安妮鼻子感到一阵的发酸。
“果然,没过几年我就被你的父亲,还有提波丝的权臣们熟视无睹。”
“玛丽和黑……”
“不!”
维吉尼亚拍了拍安妮的肩膀,打断了她想要说出的那个理由。
“即使没有玛丽丶没有黑胡子,包括神明芙蕾雅,你父亲也守不住提波丝太久。一代丶两代,最多三代!提波丝将彻底消失。”
一个整齐对称的编发,终于完美地出现在了安妮的头上。
维吉尼亚微微後仰了一些距离,满意地欣赏地松开了她的手,走到了安妮的面前。
“就像你喜欢书籍一样,我也曾博览群书。也是那些典籍,教会了我一个连我母亲都不曾想明白的一个道理。”
维吉尼亚双手交握,放在腹前。
她眉眼坚定中透着凌厉,宛若一只立于高山之巅的苍鹰,冷傲孤洁却又盛气逼人。
“过去的方式,必须用一个新的方法终结这个循环。而权利的根本,是一个爱与欲的游戏。”
“那游戏的关键是什麽?”
“婚姻。”
“什……”
突然,微张着嘴巴的安妮,脸上愣怔的表情逐渐僵硬。
脸颊的肌肉因为震惊,而在隐隐地抽动。
安妮想说服自己是她想多了,但维吉尼亚那看破了一切的眼神和颔首点头。
都明明白白地在告诉安妮,她想得没有错。
“你算计的不是哈尔,你算计的是拉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