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耀来得容易,守住却难,赚钱也容易,守住家业却难。”
“父亲,我的翅膀硬了可以自己飞,接下来你还是多关注君胜的课业吧。”
“他都十三了连考童生的心思都没有,我十二考童生丶十五中秀才。”
“不让他向我看齐,有我一半可行?”
柳君逸早就知道母亲偏心。
也因母亲的偏心娇惯得君胜吃不了半点苦,性子娇纵没有前途目标。
他甚至偶然听见母亲说过,将来柳家的家业是要交给君胜的。
这一点,他当长兄的到不在意。
家业什麽的,想要就自己赚好了。
何况他是读书人,是要科举入仕的,也不可能将心思都花在管理什麽家业和生意上。
从他考科举开始,便是走上了另一条路,也是父亲最想看到的。
若他不走科举,他身为嫡长子又是父亲一直培养的继承人,继承家业哪里轮得到小的?
但母亲还是这麽说了,只能说母亲的偏心就在明面儿上。
他不怪。
五指还有长短呢。
只是母亲在君胜还小的时候就这麽明着说,是在教君胜从小敌视长兄吗?
还是只为了娇惯孩子,有求必应?
他管过君胜的课业的。
君胜却找母亲告状说他欺负他,他被母亲训斥。
後来他就不管了。
但他每次从外面回来,都会问弟弟们的功业。
两房嫡庶,全部问一遍,并不只限君胜一人,总不能怪他又来欺负了吧?
如今母子离心已到了明面儿上,以後他也管不了这麽多,只能提醒父亲了。
“也不只君胜,我曾告诫过云峰丶云扬和云瑞,还有云湛丶君宇和云宝。”
“他们将来都继承不了多少家业,若不自己努力谋出路,固然能靠着柳家的钱财过富贵日子。”
“但父母会老去,家业会交给兄弟当中的一人,到时他们又能得到多少?”
“当家主母若不好相与,他们还要连累他们妻小过憋屈日子。”
“不如趁如今年少,好好努力为自己博一个出息的前程,不计功名或行商。”
“云峰应该是听进去了的,我瞧着这一年多来,云峰的功课是有明显进度的。”
柳君逸想着以後回家少,与弟弟们相处也会变少。
怕引不起父亲的重视,便将自己身为长兄曾与弟弟们谈心一事,大略说了一遍。
又点出柳云峰。
柳云峰是庶子里最大的,生母是陈姨娘。
他前不久刚满了十六岁,上次柳君逸回来照例问课业时,听他说想明年下场考童生。
明年乡试之後,等下一次乡试得再三年。
因而,只要柳云峰有意并愿意努力,这三年足够改变他的命运。
柳家庶子再出一个考科举的仕子,能为商户柳家的荣耀再添一笔。
而柳云峰也能为自己挣一份前程,甚至陈姨娘在柳家也能扬眉吐气。
至于其他的,是父亲的事,是大人的事。
与他们当儿子的无关了。
其实柳君逸私心里希望,父亲能扶持其他人来压制强势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