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琪边看边在心里默念了两遍,之後以毕生所学迅速理解了这首诗的意境。
觉得这首诗虽然写得豪放,但又不失君子风度的自持。
行草书法确实能展示其特点,但是行书会更有意境。
等江鸿飞那边研墨差不多了,她这边也大略记下了这首诗的内容。
她再次朝衆人团团一揖,并不在意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看,当下便镇定地走到大书桌後。
笔架上挂着几支上好的毛笔,她拿了最大的斗笔,在砚台里点墨丶滚墨丶旋墨丶滤墨。
而後提笔,几乎是一气呵成,在铺好的纸面上以行草书法写下那首诗。
柳君逸拿着纸笺站在桌侧,还想着方便她多看一眼,或是必要时能出声提醒。
但见她神情专注丶目光清澈毫无迟疑之意,笔下更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自是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打断她的专注。
顾佳琪完成最後一笔,神色镇定毫不迟疑地将笔放到笔山。
等江老院长一脸掩饰不住的激动拿过那张纸。
她没有乖乖等待评价,而是示意江鸿飞再铺一张纸。
江鸿飞微怔,看她一眼随便又赶紧铺上一张新纸,柳君逸也帮忙压上镇纸。
顾佳琪没有再说话,而是再次提笔沾墨,再次书写就换成了行书体。
在她写字时,江老院长已经将先前那幅字交与别人去看,他站在书桌对面,诧异地看着她笔走龙蛇,笔法洒脱地将那首诗又写了一遍,还换了字体。
“你觉得行书更好?”他有些明白了。
不然,小姑娘这样沉稳淡定的性子,应该不会做多馀的事情。
顾佳琪再次放下笔时,声音平静地道:“是的,我从这首诗里读出了君子之风。”
“而草书太过狂放恣意,行草则是介入两者之间,气质依然偏逍遥之风。”
“若要以行草书法来展示这首诗,需得多饮几杯才行,平时,还是行书更合适。”
“但若以行楷论之……就像先生们上课时的端方模样吧。”
顾佳琪状似随意地自诉了自己对书法的看法,且是对应江老院长这首诗而言。
在场都是读书人,自然一听就懂。
再以她的观点去回味那首诗,不少人很快就欣喜的点头。
没想到小琴师对这首诗只记了几遍,就已经理解到这程度了。
“若以这诗入画,当如何?”
江老院长没想到一个小丫头,仅凭几眼就能说到这个程度。
不管是否卖弄,都是有几分才学的。
他丝毫不怕小子们私下作弊。
因为这首诗,是他今天就在不久前,才从自己的诗稿中即兴挑选出来的。
大孙子也没机会提前透题,何况是刚刚过来的柳小子?
顾佳琪没有拿没有作画颜料当理由婉拒,而是让江鸿飞再次铺上纸。
桌面上只有纸丶笔丶墨三者可用,又要了瓷盘,将笔洗添了清水。
她不提,其他师长们也不吭声提醒没有颜料。
毕竟溪雪先生在皓月楼拍卖的那些画作,可都用的是丹青颜料。
柳君逸张了张嘴,见小媳妇一点也不慌乱,便冷静下来。
别人不知,他却是看见她即兴挥就的水墨。
她的山水画作,最开始就是以水墨为主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