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想,这人是把我当成苏茗了吧?苏茗怎麽有这麽多朋友?怎麽会认识这麽帅的人?他们什麽关系?看起来好像很熟的样子。
不知为何,她烦躁又嫉妒得要命。
为什麽一个爸妈生的,苏茗过得比她好这麽多?从小有爸妈陪在身边,邻居对她也那麽好,听说她要搬家了又是送礼物又是来帮忙的,还有一帮感情深厚的朋友,现在又来一个这麽帅,看起来像男朋友的男生来找她?
凭什麽她苏荼拼了命地努力,样样优秀,却被爸妈扔在国外一年才见一次?为什麽父母每次离开的时候都是带走妹妹不要她?凭什麽让她从小被人嘲笑没有父母,被同学歧视,被老师恶意刁难,参加不了亲子活动,家长会只有年迈的外公外婆……
苏荼越想越气,于是学着苏茗的语气隔着防晒口罩冷冷地说:“搬家。”
幸好,她们细看不是一模一样,但是声音真的很像。
“搬去哪?”
这麽关心她?
苏荼不耐烦地回:“我们什麽关系?为什麽要向你汇报?”
宋言谦愣了愣,炎炎烈日朝他泼了一盆冰水。
“也是……”
这时爸爸的司机一路小跑过来,擦了擦额上的汗说:“不好意思大小姐,找了半天停车位。”
宋言谦盯着眼前的中年男人,白色衬衫黑色西裤,对着苏茗毕恭毕敬,还叫她大小姐?
司机看了看宋言谦问苏荼:“这位是?”
“不认识。”在国外养尊处优惯了的苏荼又热又烦躁,急着要走,“快点把这箱搬走,我要热死了,再也不要来这鬼地方了。”
那时候的宋言谦贫穷丶自卑丶迷茫,苏茗是唯一将他拽出泥泞的光。
而她这个“苏茗”将他的自尊心击得粉碎,再次将他推进深潭,甚至比被债主围殴的那天还要令他绝望……
合上日记本,苏荼长长呼了一口气,胸口隐隐作痛。
她将密码锁锁好,放回了原来的储物箱里。然後拖着行李箱,坐上了去机场的车。
在车上,她如往常一样打开手机趁登机前处理一下公司的事,核对行程,翻看所有工作群的内容。
当翻到一个合作群的时候,她看到俞意远早前在群里的信息。
起因是某公司的老总有急事给宋言谦打了好几个电话都处于关机状态,直接把人吓懵了。要知道宋言谦可是永动机工作狂,这麽多年几乎24小时在线,连生病都在工作。
後来对方联系了宋言谦的助理,助理报告了俞意远。
年底的工作确实很繁忙,加上他们新版软件即将发布,有很多事需要宋言谦最後确认。俞意远干脆在群里回复道:
【宋总近期漂国出差,今晚到明天白天有些私事要处理,暂时无法联系,各位同仁不用担心,核定事宜暂由我代理。】
在漂国处理私事?什麽样的私事能让工作狂宋言谦在这个节骨眼直接关机失联这麽久……
苏荼脑海里出现了苏茗的名字,但很快被她否定了。
像宋言谦这样除了工作,对任何事都清冷无欲高高在上的人,是不可能为了见苏茗而关机失联这麽久的。
—
苏茗坐在Gavin屋内,百无聊奈地摆弄着手里的花。她这时才发现,原来手里的不是单纯的一束鲜花,每一朵花里还包裹着糖果,连点缀都是珍珠色的糖纸包着珍珠糖做成的。
她摘了一颗珍珠糖,一边剥糖纸,一边想,这玩意做一颗还真挺费劲的呢。
难道……宋言谦先前让我原地稍等一下,是去找人做这个花了吗?
苏茗将糖塞进嘴里,浓浓的奶香味,还挺好吃。就是……她又看看手里的花,好看是好看,但有必要整这麽复杂吗?不如直接塞一罐奶糖给她更巴适。
20分钟後,宋言谦与Gavin推门而入,Gavin明显比先前亢奋许多。他直接冲进卧室兴奋地翻找着什麽。
苏茗费解地看看宋言谦,宋言谦朝她耸耸肩,见她手里的糖纸叠成了千纸鹤,问:“糖好吃吗?”
“还不错。”
这时,卧室里传来哗啦一声书本倒塌的声音,宋言谦擡脚要去帮忙,Gavin在里面兴奋地大叫:“找到了找到了!我很好!不用担心,我来了!”
苏茗小声蛐蛐宋言谦:“你在外面给他喂兴奋剂了?”
宋言谦扬眉:“一点点。”
苏茗睨他一眼:“装B。”
这时Gavin包着一个大纸箱出来放在苏茗面前,从里面拿出一叠厚厚的稿纸交给苏茗:“你看看?”
苏茗莫名其妙地接过稿纸翻看起来。起先是觉得里面的模型丶公式丶数据很眼熟,然後她继续往後看,随着更加深入的了解,她翻看得越来越快,原本心中建立的模型和预想逐渐崩塌。
最终,她在一堆数据中擡眼看向Gavin和宋言谦:“这……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