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
直到……
苏荼知道了苏茗的病。
她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去消化这件事。她突然觉得自己精心谋划的一切,这麽多年的怨恨与嫉妒突然变得毫无意义。
原来不论什麽样的大事在生命面前,都会变得微不足道。
苏荼突然改变了想法,她继续对苏茗说:“但是我现在很纠结,我不想结婚了。”
苏茗吃惊:“啊?为什麽呀?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
“长得帅又有头脑的人谁不喜欢?但那麽寡淡的性格又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苏茗心想:确实,宋言谦有时候是挺欠揍的……
苏荼接着说:“我在想,如果我真的和宋言谦撤婚的话,平烨以後的路该怎麽走……所以我才来找你谈谈合作的事。”
苏茗颔首,从身侧座位上拿出一个文件袋,交给苏荼:“我整理了些资料,你先过目一下?”
苏荼将资料放在桌上靠窗的空处并没有要打开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辞职吧?回国,回家,这样高强度的工作不适合你,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开心,好好休养。”
苏茗愣了愣,看看被冷落在一边的文件袋突然有种陌生又别扭的暖意。
她明白姐姐的意思,但:“我回去……我回去什麽忙也帮不上,躺平这种事不适合我,那样我更会焦虑死。我现在只想好好完成我热爱的事。”
“我明白。只是爸妈现在的精力大不如前了,我读的是MBA,技术上的问题帮不了爸爸,现在平烨的情况你应该也了解……难道你想一直在国外不顾家里吗?”
“我手里还有很重要的事没有完成。两年的时间……我都不确定能不能做到。”如果可以做到,我将死而无憾。
“那平烨呢?”
“姐,人生不就是这样,无论怎麽选择都会有遗憾的。我想过很久,现在的我只想自私一点自我一点不想再去考虑任何人妥协任何人。抱歉。”
很长的沉默过後,苏荼终于开口:“好。”
最後,苏荼还是拿走了那份资料。她们在餐厅门外分别,苏荼说,她带回去给爸爸和技术部门一起商讨合作细节,会尽快给答复。
苏茗像吃了颗定心丸,回家後兴奋地忙到半夜,结合Gavin以往的经验,整理出了一份详细的报告准备周一提交上级主管。
凌晨的时候,宋言谦来了信息:【睡了吗?】
酥皮卷卷卷:【还没。】
无言:【你明天几点上班?】
苏茗一头雾水:【干嘛?】
无言:【给你请个司机,明天去接你。】
酥皮卷卷卷:【???】
酥皮卷卷卷:【你要干嘛?】
宋言谦边打字边想,真是个冷漠的女人:【怕你明天爬着去上班。】
苏茗回了个表情:【切。】
酥皮卷卷卷:【少贿赂我,有话直说。】
宋言谦无语地笑着打字:【我查了天气预报,你们那明天下冰雹。】
苏茗撤出对话框看了下天气预报,果然有冰雹预警。
酥皮卷卷卷:【没事,我头铁。】
无言:【伞也不打?】
酥皮卷卷卷:【我又不是呆子,会看情况的啦!说吧,深更半夜找姐姐干吗?】
宋言谦看向车窗外,清晨深冬的柏林街道正在飘雪,不远处尖顶的米色教堂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像老电视里信号不佳的影像。
宋言谦的指尖悬在手机屏幕上好一会回复:【没事,随便问问。】
只是看见下雪与教堂,就不禁想起你。
回完信息,宋言谦收起手机的时候馀光不经意划过俞意远,又折回去。
此时的俞意远咖啡杯抵在嘴边没有喝,正压着眉头目不转睛盯着宋言谦看。
“什麽表情?”宋言谦下意识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麽东西?”
俞意远意味深长地打量宋言谦:“太……太多东西了……”
宋言谦无趣地放下手:“咖啡喝出幻觉了?”
“Niich。”俞意远缓缓摇头,“你刚刚是在和谁聊天吗?嘶——我就在想,谁有这本事能把‘宋面具’逗笑了?”
“我笑了?”
“啧,比春花还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