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予的知识你们眼下无法理解,那麽就共享吧,总会有一位丶一群学者能从中找到你们所需要的东西的。”
“它们会值一场庇尔波因特大停电的。”
一个月的精神酷刑除了手稿和被星神的伟力波及了一下,他们在知识上毫无收获。因为他们的要求从一开始就不是成为出色的学者,而是商人想要得到超前的技术。
我满足了,还抽查了,两位仿佛重新回到了婴儿时期,话还没学会,面前就摆上了《高等数学》《线性代数》。
多亏了他们的奉献,我在度假星球上玩的很愉快,享受了美食,享受了极其奢侈的可以让我感觉到幸福的无所事事的时光。
然而,在假期的馀韵还在心里被回味时,热气腾腾的烟火气还在胃里,我的假期就结束了。
抽奖机给我抽中的职业是偶像。
我被传送到的地方,暂且处于和平时期,作为【开拓】都没开拓的星系,这里的文明尚未步入宇宙,没有与外界沟通。人们的认知里没有星际和平公司,没有星神的概念,他们对于星神的力量,用了神话的方式来记录,并有了成套的体系。
我再次成了一个普通的原住民,生啃当地的文化习俗语言,并在街头成功被一个星探看中,入职了一家娱乐公司。
没特意挑五毒俱全的。
在当地人眼中,从这公司里出去的都是大明星。
带我的经纪人是一位名叫薇薇安的女性,初次见面就给了我一个拥抱加贴面礼,“好姑娘,你看起来像个明星。”
“……谢谢,薇薇安女士。”
拥抱和贴面礼都一触即分。
我第一次当偶像(虽然薇薇安女士喜欢称呼我为明星),算是很新奇的体验。
台上或成团的偶像或单人出道的偶像在歌唱在跳舞,台下的人在应援。
薇薇安女士在我没有出道时,就带着我坐在台下看着那些台上的偶像,亲昵的问我:“这是你想要成为的自己吗,宝贝?”
“女士,我的训练项目里没有舞蹈这一项。”
“你不一样。”
她说,“宝贝儿,你只需要坐在那里,然後唱完一首歌就可以了。你的风格太过突出,根本不适宜这样的舞台。”
“孤独,脆弱,离死一步之遥,你是天生的殉道者,是神膝头才能歌唱的圣女。”
“你要苍白,要颓然,要漠然,但不能生机勃勃,跟人传达着爱与希望。”
“你应当,也只能去歌颂神。”
“还是歌颂消亡的神。”
薇薇安还是那样亲昵的语气,“宝贝儿,这段时间多看看你想得到的人生。我希望你能没有遗憾。”
……还没偶像出道,穿上打歌服唱跳,就被经纪人扭转了方向,成了舞台上静态居多的殉道者。
圣洁的意象缠上我的身体,面容在灯光下每一刻都能看成神面前的塑像,唱歌要以低吟浅唱为主,就算是高音,也需要纤细美丽,仿佛我的身体里寄居着死去的神。
“一定要做好表情管理,爱惜好你的嗓子,公司在你身上寄予了太多期望。实在做不到,那就将死去的神当做你从未真正拥有过的双休日。”
“不会太过于单调吗,我的形象?”
“怎麽会,毕竟此地可是真的有没死去的神,时不时会自天上传下福音。倘若你的声音能被神所听闻,那麽,你就真成了聆听神谕的圣女了。”
我的表情管理和情感代入都毫无问题,因为双休日死的很惨,每每想起,麻木的社畜心中都会泛起一丝苦涩,声音颤抖,试图为它招魂。
——但没有希望。
我垂着眼睛,为此感到真切的悲伤。
歌声在神死去之日,盈满了沉重而轻盈的悲伤。
露天的舞台上恰巧有几丝细雨飘落,坠落在这片区域,我的悲伤因而被雨和被雨沾湿的衣裳具现化。
一场大获成功的演出。
但我的形象也确切限制了我的发展,我不允许走出殉道者的形象,被困死在死去的神明上,直到有神重新将我接纳。
这份工作,它不允许我在摄像头下露出微笑,面孔上必须笼罩着无法排解的愁绪。
连艺名都需要贴合神话意象,取个宁芙。
我需要全身心的投入对【宁芙】的演绎中。
比一般的工作还要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