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为当时你有些利用价值,否则我早八百年前就把你踹掉——哦,其实现在就可以踹掉了。
有了江秋昙,谁还稀罕你这种货色?
不过不能做得太绝。
理想方案是由文殊兰先提出分手,这样我能以受害者的姿态占据道德高点,以绝後患。
但是,要怎麽让他厌烦我呢?
“一粟哥?”文殊兰久没等到我回应,环住我腰的双臂微微收紧。
“……不好意思,刚才发了会呆。”我侧过脸,温柔回应,“好兰兰,我当然最喜欢你,要不然怎麽会答应跟你在一起呢?江学长对我来说,就只是邻居家一起长大的哥哥,怎麽比得上兰兰重要呀。”
“感觉像梦一样。”文殊兰喃喃,嘴唇降落在我耳廓,以便那阵比羽毛还要轻盈的气音能被我捕捉。
“其实我喜欢哥很多年。”
“……”
讲道理,我觉得他眼神多半有毛病。
放着江秋昙这样活色生香的美人不爱,偏要对我这种普通到扔进人海就会消失不见的废物动心思,活该他被我利用欺骗。
“说不上来是怎样开始的。反正等我意识过来的时候,梦里已经都是哥的样子了。”
真巧,我也会常常梦见你——的死状。
“然後呢?”我漫不经心地发问。
“然後……”
【省略若干】
手伸到身後推了推他,软声恳求:“我不扭就是了。兰兰,你快点下来吧。”
“好啊。”
出乎意料地,文殊兰答应得很爽快。然而还没等我松口气,他下句话又把我打回警戒状态。
“那一粟哥能不能……用手帮帮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拥抱丶抚摸和亲吻,已经是我对文殊兰所能容忍的最高限度。让我为他纾解欲望,除非天上下红雨,阴天出彩虹。
我转了转眼珠,心生一计,叹息着说:“兰兰,我觉得你好像变了。”
“哪里变了?”他果然被岔开话题。
“两年前你来莲城,和我牵个手都会脸红,可现在……”我故意停顿,将语调拉得幽怨绵长,“这些东西真的都是你从网上学来的吗?你没有在骗我?”
“哥怎麽会这麽想?”
文殊兰拉我起身,替我整理好凌乱的衣服和裤子,期间一直低垂着眼,不肯看我。
两簇浓黑睫毛纤细卷翘,堪比做工精致的羽扇,轻盈扑簌,笼下淡淡阴影。
“我是因为喜欢哥,才会对哥産生欲望,才会总是想触碰哥。”他抿了抿唇,“可我第一次谈恋爱,没有经验,什麽都做不好,还动不动就害羞……我怕哥瞧不起我,才决心要有所改变。”
说完,文殊兰终于擡头看我,清丽秀雅的面容已是晕红一片。
“我是不是让哥不舒服了?”他眉峰微蹙,露出不安神色,“对不起。我恶补那些功课,初衷只是想让哥舒服。”
原来如此。我心生不屑,觉得先前对文殊兰抱有戒备的我实在过分谨慎。
这贱人非但生了副单纯好骗的长相,性子也是如出一辙的单纯好骗,完全可以供我随意拿捏。
假笑信手拈来,我轻摸他的脸颊,就像在摸一条听话的狗。
“那我们说定了,慢慢来,好吗?”
“好。”文殊兰乖顺点头,笑出浅浅梨涡,“我不会强迫哥的。”
哼,不过是只纸糊的老虎,哪有胆子敢强迫我?
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甩掉他,毕竟我现在没有多馀心思陪他玩恋爱游戏消磨时光。
文殊兰的存在就是颗定时炸弹。
趁还没爆发前,必须连根带茎地,彻底将他从我的生活中拔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