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算出声,语气平静,却蕴含一丝低哑。
“继续。”
我心里有了数,覆上他的唇轻啄浅吻,待他松懈防线,顺势送入舌尖与他难分难舍地厮磨起来。
大概学习能力可以通用在任何方面。
江秋昙从小学习能力就很出衆,每门学科都能轻而易举地取得高分,吻技进步的速度也是不逞多让,很快便反客为主,上半身侵略性地前压,把我抵在桌边缠绵。
那凶狠的势头,与他淡漠的气质相差甚远。
恍惚中我生出一种荒谬的想法:难道江秋昙越看不起我,就会吻我吻得越用力吗?
捱到亲吻结束,我瘫软在他怀里喘息,他则粗鲁撕扯我的衣领,坦露出颈部肌肤。唇瓣与肌肤摩挲一阵,在某个位置顿住,开始吮吸印痕。
我神智昏沉,好半天才记起,这好像是先前文殊兰留下“奖赏”的位置。
怎麽一个两个的……都这麽喜欢在我身上盖章。
我感到头疼,却不忍心责怪江秋昙,只能半真半假地埋怨:“秋昙哥哥,下次不要这样了好吗?留下痕迹会很麻烦的。”
“那又怎麽样。”他语气依旧平静,“你不是常备有创口贴吗?”
差点忘记了。
在他眼里,我是个会出去到处找人约炮乱搞的糟糕形象。
我静默数秒,挤出微笑,故作轻松地道:“嗯,有的,刚才忘记了。”馀光瞥见他腕表,脑海横着的弦忽然一颤,“秋昙哥哥,现在几点了?”
“八点。”
距离与文殊兰的约定时间只有一个钟头,不能再耽搁了。
我事先编撰好的腹稿还没说出口,江秋昙却已先我一步:“烟火宴十二点才开始。你如果困了,可以睡一会。”
“烟丶烟火宴?”我心里接连咯噔了好几声。
江秋昙默了默,看向我:“你不喜欢?”
“……”
如果这是他特意为我安排的惊喜,我当然很喜欢。
问题是,我先前已经答应了文殊兰的邀约。
他今早出门的时候还抱着我撒娇,不住地提醒我说,一粟哥,晚上九点不见不散,我等你。
所以,我要拒绝江秋昙吗?我该为了文殊兰——那个我向来嫉恨憎恶的贱人,而拒绝江秋昙吗?
……不,不可能的。
我从未拒绝过江秋昙。
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加不会。
江秋昙下达的一切指示,于我而言,就好比古时的诏书和敕令,无法违背,必须服从。
文殊兰则不一样。
反正我对他不存在感情;反正生日年年都过,并无多少稀奇之处;反正爽约的先例已经不是第一次……他总会原谅我的,也总是会说:“没关系,哥。你下次记得我就好。”
几乎没有怎麽挣扎,我便做出决断。
我借口说想上厕所,避开江秋昙耳目,打算给文殊兰打一通电话,却见手机电量只剩下百分之三,岌岌可危。
看来打电话不可行。
拉低屏幕暗度,我调出短信界面,尽量精简用词,说自己这边临时出现意外状况,需要陪朋友在医院待到半夜,抽不开身,叫他不要等我,还补充道,明天回家,我会重新给他补办生日。
按下发送键的同时,电量彻底耗尽,屏幕陡然一黑,清晰倒映出了我的面容。
眉峰紧纠在一处,唇角沉沉下抑,镜片後的双眼轻微半眯。
很奇怪的表情。
指尖捋平眉峰,我轻吁口气,露出个笑,告诉自己——
方一粟,足够了。
你对文殊兰已经足够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