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快活动手腕,发现上面已经有细细的一道勒痕,不由得怒极反笑:“你能别跟条疯狗似的,见人都咬吗?谁惹你了?”
文殊兰说:“哥应该庆幸,我这次只是轻轻地咬了一口。”
我收起笑,瞪着他。
上一个对我动手动脚的,被揍得头破血流,倒地不起,当场叫救护车擡进医院。他在用这种方式警告我,不要做任何出格的事情。而我的确承受不起损害他人生命的代价。
“好了,别生气。”文殊兰改变语气,低柔地,“我准备了很多哥喜欢的食材。现在跟我回家吧。”
我正要讥讽他的一厢情愿,却听到一阵脚步声。是Adrian追了出来。
没有昏暗的灯光,那张脸的轮廓愈发清晰,迷人。
我看着他,有点出神。
Adrian神色关切:“你还好吗?”
他无缘无故挨了一拳,嘴角破皮,模样狼狈,却看不到任何戾气,反而担忧我的安危,我心里触动,声音于是柔和起来。
“我没有关系的。”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Adrian再三确认,他对文殊兰显然无法信任。
文殊兰脸色难看,已经相当不耐烦。眼见他转身,我害怕他又要动手打架,连忙挡在二人中间。
“没事,真的没事。这是我弟弟,在和我闹脾气。刚才实在不好意思。”拉过Adrian的手,手指在他掌心写下一串数字,“今天不方便,下次请你喝酒,就当赔罪。”
Adrian相信了。他有意无意地看文殊兰一眼後,与我微笑道别,风度翩翩。
“我说哥今天是怎麽了。”背後传来文殊兰的声音,他顿了一顿,“原来是在心疼。”
“……”
“不过就算长得再像,也只是个冒牌货。忍冬已经出国了。俞家有意栽培他,他即便不愿意,也难逃联姻的下场。要我说,联姻没有什麽不好。至少对方身世清白,品貌端庄,就算没有感情,他的下场也不会太可怜,嗯?”
我慢慢握紧拳头,很用力,用力到全身都在发抖。
我知道,我没有嫉妒的资格,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但我确实在嫉妒,嫉妒那个能拥有俞忍冬的人。
“别难过啊。”文殊兰贴近我,他的呼吸扫过我的脖颈,“哥就是太贪心了。其实有我一个就够了。我的全部都是属于哥的,忍冬怎麽比得上我。哥,我爱你,我最爱你……”
文殊兰握住我的腰,像是野兽将猎物纳入领地一般,整个人从後面将我笼在怀里。
他的力度是克制的,呼吸是放轻的,就连语气都是柔软的。可他的示弱是棉花里藏着的刀。如果因此满心欣喜地迎上去,只会冷不防被洞穿的疼痛刺个措手不及。
“别碰我。”我厌烦地甩开。
过去几秒,文殊兰又抱上来。这次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紧锢着,不容反抗的力度:“哥哥,我看你给刚才那个冒牌货摸的时候,开心得很,就差挂在他身上。怎麽我才碰一下,你就要死要活的。”
我还是那句话:“因为你让我恶心。”
“那要怎麽办呢?”文殊兰挑衅一般,将嘴唇印在我後颈,“不如哥先忍一忍。反正还有这麽多年,总会习惯的。不着急,我们慢慢来。”
回去之後,我不管事,往沙发上仰面一躺,把手机的音量拉到最大。看得开心,就呵呵地笑。
等文殊兰把饭菜端上来,又哄了我好几声,我才慢吞吞爬起来。
吃饭的时候,眼睛盯着手机,不正眼看他,更不正眼看菜。
随手舀起一调羹,往嘴里塞。
热汤滚了一圈,很快被我吐了出来:“呸丶呸呸呸!”
“怎麽了?”
他竟然还假惺惺的询问,我气得拍桌子:“你故意的吧?你是不是要烫死我!”
舌头麻麻的,已经丧失大半知觉。我顾不得听解释,四处张望找水,文殊兰见状从冰箱里拿出一排冰格:“哥,你张嘴。”
我瞪他。
文殊兰略微俯身,手指撬开我闭着的双唇,抵在我舌头上,磨了好几下。
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立刻吐出他的手指,更用力瞪他:“你在干什麽!”
“我在检查。万一长水泡就难办了。来,啊——张嘴。”
文殊兰表情认真,两指分开掐住我的下巴。由于外力的作用,我的嘴巴像索吻一样撅起来。
但凡有挣脱的意向,下巴就会被掐得更紧,僵持了一会,腮帮发酸得厉害。
我妥协,吐出半截舌头,鼻子不耐地哼出几声,催促。
文殊兰看着我,眼神因为垂下睫毛的阴影,显得晦暗。
他忽然揪住我舌尖,重重一捏,我吃痛想躲,他又放轻动作,胶着地深入。
说是检查,却会恶劣地戳刺嗓眼,令我止不住想干呕,脸紧皱成一团,眼睛不争气地掉泪。
模糊的视线里,似乎感觉到面前有张脸在不断放大。距离越近,越能从隐约的水声里面,分辨出一点粗重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