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言。”宁璃不动如山,又喊了一句。
曹言也不知道从什麽地方窜出来,抽刀抵住沈建的脖子。
大厅见血,群臣惶惶,还是江首辅看向太子,太子依旧巍然不动,他便心下明白,擡手将自己一脉的文臣护在身後,沉默不言,静静的看着眼前一切。
宁璃上前,向商略伸出自己的手,商略恭敬的双手捧着刚刚染血的剑,递到宁璃手里。
宁璃把剑往身前一杵:“辅国公好歹也是武将出身,文死谏,武死战。当初陈阁老死谏全了南夏文臣的骨气,而你今日却在这里贪生怕死言和,全然失了南夏武将气魄。辅国公可知,你我脚下是南夏京都,若要议和,拿什麽议和,拿临西封地还是岭南山川,亦或是宾州九城,还是我母亲东御封地。江北八州尚未讨还,就又在说和,辅国公是要把盛京城也划出去,南夏迁都吗?”
“你在盛京城,在繁华深处,每日歌舞升平。看不见西凉铁蹄之上衡阳尸横片野白骨累累的惨状,看不见林谨一个人在江北苦苦支撑的艰难,看不见恨辰谷的大火,看不见那三万人无处埋骨的惨烈。你当然可以说出划地求和的话,但我说不出来,我不想南夏的土地之上又出现一片江北一样的人间炼狱。因为我亲眼见过,江北的惨状,见过无数流离失所百姓,见过死不瞑目的战士。”宁璃握着剑,说的平静,但是眼眸中却似乎有无数的愤恨在喷薄。
“我江北绝不言和。”宁璃说完看向宁辞。
“世子呢?”
“宁家不言和。”宁辞回答的无比坚定。
“凤家世子呢?”宁璃又问。
“凤家从不言和。”凤蔺起身。
“洛家呢?”宁璃又看向洛央城。
洛央城轻轻一笑:“洛家不畏死,不言和。”
“齐家呢?”宁璃又看向齐莫。
齐莫颔首:“齐家愿意一战。”
“龙耀你呢?”宁璃又问龙耀。
龙耀行礼:“龙家不言和。”
“雍关呢?”宁璃最後看向沈战。
沈战握剑上前:“兵临城下,雍关绝不言和。”
“如此,臣与复北军愿随殿下,共抗外敌,生死一战。”说着宁璃转身面向周胤,单膝跪下,俯首大声言道。
周胤顺势起身眼眸横扫在场所有的文臣武将,这个时候大家还不知道作何选择,那就白当官了,于是文臣武将跪了一地,齐声高呼:“臣等愿随殿下,共抗外敌,生死一战。”
大势已去,沈建和李赞都不敢再多言,只是刀锋架于脖颈之前,他不敢乱动。于是他多看了几眼曹言,曹言身後还站着不少人,个个手中长刀出鞘,他更不敢乱动。
都说复北军土匪出身,毫无规矩礼仪,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周胤这个时候才冷静开口:“孤是南夏储君,国之根本,今日便在此多谢诸卿与孤一起共守国门,生死同在。”
周胤说完,面向衆人,执礼深深弯腰。
“殿下?”衆人见到周胤这一礼,惊讶的擡眸。
可是周胤并没有多说什麽,而是迅速做出安排:“从此刻起,以此地为中军大帐,孤为元帅,一切军政要务皆有孤与诸卿共同商议,当务之急便是共御外敌。”
“是!”衆人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