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上一对结婚的人是哪家的孩子来着?我有点不记得了。”
男人也没有産生疑惑,自然而然地凑近,小声回答他:
“我记得是宋家的妹子,不过他们只能生下一个孩子,本来还指望他们生二胎来着,好像是因为村外来的那位女婿不争气,哎,看来以後挑选结婚对象不能只看脸啊,也得看看生育能力。”
姓宋?吴倦打了个激灵,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会是宋夏吧?
“宋家的妹子是叫宋夏麽?”吴倦问他。
男人这回愣了下,他狐疑地瞧了两眼吴倦,直把吴倦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才疑惑地开口:
“吴妹子,你不是跟宋雪玩得最好了麽?他出嫁前我记得你们还一起去村外玩,这才过去两年你就把人家给忘了,宋雪听见多伤心呢。”
吴倦:“……?”
吴…吴妹子?
昨天晚上他是似乎听见叫阿坝的老男人提到“妹子”两个字,但是没想到,阿坝居然是在说他?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玩笑。
吴倦确信自己的性别没有发生改变,昨天夜里他脱衣服的时候还没发现自己的生理结构出现变化。
但站在他身边的男人还在感慨:
“都说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我也是头一次体会到这句话的威力,大家都在一个村里,没想到也会忘记啊。”
倒也不是这个原因,吴倦扶额,他没有回答男人的话。
他只是还有些无法接受,在这个副本中,他竟然是女性。
很快,轿夫擡着轿子来到山脚下,这个时候,吴倦看见有四位大妈从轿子後方来到队伍最前面。
她们无一例外长着一张慈祥的脸,穿衣打扮也与轿夫们不同,她们所穿的衣服颜色更加鲜亮,身上堆叠各种色彩。
那些色彩缝制的彩色圈环在老婆婆们身上堆积,看得人头晕眼花。
但是,貌似只有吴倦一个人觉得头晕,在他身边的男人就没有这种困扰。
男人满眼兴奋地望着老婆婆们,他的身体前倾,嘴唇在不自觉地翕动,似乎在念着些什麽,但是他没出声,吴倦听不见。
这个时候本就不明显的太阳被更加厚重的云朵遮住,天空很是昏暗。
老婆婆们虔诚地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她们低下头来,如同在像神明朝拜。
她们枯树枝般的两瓣嘴唇开开合合,念诵出吴倦听不懂的语句,像梵语,但并不是那种神圣的语句。
而是某种邪恶的存在,随着咒语的念诵,吴倦身边的男人眼露狂热,他像是在跟吴倦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山神要出来了,山神要出来了!”
山神?是从山顶上那座废弃的小屋子钻出来?
但那屋子早已荒废,还没有人上山打理,甚至连神像都消失不见,又怎麽可能出现山神?
前来送亲的队伍很快呼啦啦跪了一地,膝盖砸地的闷响出奇一致,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在喊口号。
全场只剩下四位老婆婆和吴倦还站着。
吴倦也赶紧跪下,他额头渗出冷汗,馀光瞥向身边那位大哥。
照葫芦画瓢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嘴巴开开合合假装自己也在念诵听不懂的咒语。
希望那群老婆婆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举动。
膝盖开始发麻,地面上很多小石头,跪在上面绝对说不上好受,吴倦腿上本来就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