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还在,吴倦意识到这个事实。
他迈着僵硬的步子靠近堂屋,他没敢走得太近,怕距离太近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转了一圈,吴倦找到自己经常待的位置,往那儿一蹲,他怀着好奇心盯着黑漆漆的地板问山神:
“您跟村里人有什麽深仇大恨麽?”
应该没有吧,要不然山神为什麽要给村里人那麽多孩子,祂的的确确有显灵,若是有仇恨,祂大可不必理会那些人才对。
本来没像个能听到回答的吴倦,在蹲到腿麻後,忽然听见了一道十分沙哑低沉的声音:
“有仇恨。”
是错觉?吴倦擡头,他在黑暗中直视山神的眼睛。
也许是眼睛的位置,没有月光,他什麽都看不清,只能循着望向他的那道目光看去。
“刚才是你在说话麽?”听见了山神说话,吴倦放松了不少,能对话的话,他就没那麽紧张了。
“是我。”山神开口,祂说,“你是这些年来第一个跟我说话的人。”
这道不辨男女的声音吴倦听不出究竟是什麽性别,他现在也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也许山神不是女性?
“你很寂寞吗?”吴倦蹲累了,干脆坐在地上,坐下後他才发现地板上铺上了软垫,是山神做的?“谢谢,你要是想让人陪你说话,我可以陪你聊聊天。”
山神的眼神温和了许多:“应该聊什麽?我不知道要说什麽。”
但是祂很想说话。
吴倦意会到祂话中的深层含义。
既然现在宋夏和山亭雨还没有上山,他就可以一边跟山神聊天一边等他们。
“你想聊聊你过去的事情麽?”吴倦还给了祂另一个选项,“要是你不想说,我也可以跟你聊一些其他有趣的事情。”
现实生活中,吴倦跟霍修然可也做过很多有趣的事情,要是山神想听,他可以说给山神听。
“我过去的事情…不好听。”祂用一句话概括了自己的过去,“村里闹饥荒,很多人没有饭吃,他们想吃肉,于是对我下手。”
吴倦听了,好半天没说话。
没想到村子过去发生过这种事情,虽然他早有预料,但听完还是好半天没说话。
过了五分钟左右,吴倦才揉揉脸,他避开了这个话题,说起现实世界里的事情:
“那边有很多游乐设施,也有植物园,博物馆,或者是露天泳池,都是可以供人游玩的地方。”
对于游乐设施,吴倦所接触过的也就是霍修然带他去过的地方了。
然後就是很多恐怖游戏,虽然他不理解霍修然在玩游戏时是什麽感受,但是他很喜欢坐在一边看着霍修然兴致勃勃地玩游戏。
这些事情对着别人吴倦说不出口,祂在滔滔不绝向山神描述的时候也很惊讶,自己竟然会对着一个非人生物说这麽多话。
而且还不是出于同情。
听完他说的所有话,山神似感慨地说:
“原来你所居住的世界有这麽多有趣的地方,要是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
吴倦被这句话触动,他捏捏鼻根,缓解自己想念霍修然的心情,对山神说:
“如果你有机会去我生活的世界,我会带你去逛一逛。”和霍修然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