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没事,杜礼死了,你是不是很失望?”
池向勤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睛瞪着池业。无声地诉说着愤慨难当。
“第二次了,爷爷,这次,我没办法当作什麽都没发生。”
池向勤罩在氧气罩下面的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麽。
“苏时是我的命,你却敢这样对他。”
池业脑中闪过与池向勤多年以来相处的种种,发现记忆中竟然搜寻不到哪怕一个温馨的瞬间。
大部分时候池向勤都是在下达命令,告诉池业应该干什麽,不准干什麽。
而从来没问过池业喜欢干什麽,不喜欢干什麽。
“爷爷,你也快八十了,活得够久了。”
池向勤混浊的眼睛瞪大,惊恐地望着池业。
随着池业越走越近,池向勤越来越恐惧,使劲摇起头来。
然而中风的身体不听使唤,尽管已经很用力,可根本没有什麽弧度。
池业的阴影已经罩在头顶,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池向勤风光一世,没想到会落到中风偏瘫的田地。
身体不由自主打着哆嗦,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池业神情没有任何波动,静静地朝氧气罩伸出手,说出告别词。
“爷爷,我会为您守好池家。”
池向勤的眼球子几乎快要瞪出来,终于流出一行浊泪。
池业的手已经放在氧气罩上面,目光很冷。
其实从某个方面来讲,池业很像池向勤,有继承到池向勤的冷漠与杀伐果断。
突然,身後的门被打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近。
“池业,不要。”
是苏时。
两个保镖自动留在门口守着,没有进来。
池业默默收回手,转过身,神情已经变得柔和,“你怎麽来了?”
苏时走到池业身边,先看了眼病床上的池向勤,再担忧地说:“我不放心你。”
池业露出个几乎没有温度的笑容。
苏时心跟针扎了一般,抓住池业的胳膊,“池业,我不怪他,所以你别。。。”
刚才苏时在外面都听到了池业说的话,结合起整件事情,终于明白过来。
池向勤口中“你将来会後悔的”原来指的是这个。
如果苏时同意跟池业分手,池向勤就不会把他交给杜礼。
可苏时油盐不进,就是现在这种结果。
不过苏时并不後悔,重来一次他也不可能会妥协,不愿意分手就是不愿意分手。
世上也没有那麽多早知道。
池业低着头,视线落在苏时包扎好的手上面,疼惜之情溢于言表。
有点好笑地说:“你以为我要怎麽样?”
苏时刚才看得一清二楚,池业这是要去拔氧气罩,太大胆了。
苏时不是以德报怨的圣母,无法轻易原谅。
但池向勤是池业的爷爷,他不想让池业背上大逆不道的骂名。
“池业,反正他已经这样了,也妨碍不了我们。”
池业扭过头看了池向勤一眼,池向勤还是一副死鱼样子。
听得见,感觉得到,可就是说不出来,也动弹不了。
这对于一个曾经那麽风光的人来说,简直比死还难受。
警告的目的已经达到,池业说:“放心,我只是吓唬一下,以後我会好好孝顺爷爷。”
孝顺两字被刻意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