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榛宇动也没动:“不了吧,不常用。专业的问题,其实你该去问我哥。”
女孩很失望,耷拉着小脑袋推门下了车。向小区大门走去。
司机已经再次将车发动,周榛宇忽然道:“稍等。”
女孩听见车门的动静,转头一看,立刻又跑了过来,几步路跑得脸色发红:“您还有什麽事?”
“我就直说了。你应该知道我在那个地方。”周榛宇指指故居的方向:“曾经被人刺了一刀。”
“……”
女孩没料到他开口说这个,愣了少时才点点头:“这一带後来都装了监控,不会再出那样的事了。”
“所以那天,如果你像平时一样在巷口画画,很可能听到喊声——你见到她了吗?!”
“见到谁?”
“救我的女孩。”
对方注视他,一面惊讶于问题本身,一面揣测他的用意,许久才神色复杂回答:“……我跑过去,她让我不要怕,快去叫人。但那天我妈不在家,等我再回去,救护车已经来了……”
“她哭了没有?”
“啊?”女孩有点困惑,但仍点头回答:“哭得都抽抽了。满身都是你的血。”
周榛宇想,嗨,还说自己都是因为愧疚。
他定定神,说回正事:“那你有没有看到什麽其他人?”
女孩仔细回忆:“那天我在堆雪人,好像是有人在巷子口探头探脑的。後来救你那女孩一跑过来,好像就没人了。”
他瞥一眼她的画夹:“能不能画下来?”
“能,就是过了这麽长时间,我怕不够还原。”
“没关系,记得多少画多少。”周榛宇拿出钱夹:“我先付你定金。”
女孩摆手:“不,不。您大老远送我回来。一两副素描也不值什麽钱。”
周榛宇一个成年男子,拿着现金在这跟少女拉扯,确实引人误会。于是留了她的联系方式,回到车上。
车拐过街口。驶过那座叫洪篮桥的小巷。幽深曲折,在天光前的黑暗里,像条蛰伏在城市深处,择人而噬的巨蛇。
。
此刻躺上床,见楚娜被挤得气急败坏,再将她搂个满怀,周榛宇才觉得暖和。像只炉火边的猫,舒服得几乎毛发都蓬松起来。
楚娜叹口气,放松下来,将手穿过他臂肘,搂住他的脊背,拍一拍。
“辛苦了。”她说。
周榛宇笑一声,更紧密地搂住她。楚娜抽回手,整个人蜷进他怀里,没留神触到他肩头那块疤痕,下意识一摸便打算挪开。
反而周榛宇握住她手腕。楚娜没再避让,轻抚着它重又将脑袋埋过来。
“昨晚是怎麽回事?”
她睡意朦胧:“你都看见了?”
“当然。”
“对不起啊,是我。”
“是你什麽?”
“是我把你衬衣洗坏了。”
“……什麽衬衣,我问骚扰你的人是谁?”周榛宇晃晃她:“喂!先别睡。”
可她闭上眼睛不答。
周榛宇深知她个性:“不想讲?好,那咱们日後再说。”
楚娜先点点头,继而反应过来,吸口气睁大眼睛:“你你你小子,是不是在跟我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