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行的睡眠质量不是很好,呼噜打得震天响。大概是今天白天累到了,今晚他的呼噜声比之以往更大,闹得李夫人也不得安宁。拍醒丈夫,又怕挨骂,因此只能在半睡半醒噩梦连连里痛苦徘徊着。
突然,外面隐隐约约传来悲壮的哀乐声,离他们不远,似乎就在他们门外。
李夫人彻底醒了,她拍醒李楠行,问:“当家的,你听说我们这一层谁走了麽?怎麽大半夜放哀乐?”
李楠行迷迷糊糊回答,眼睛都没睁开:“没有吧,这一层没有老人,都是年轻人,怎麽可能。”
“可就是有哀乐声啊,你听。”李楠行和妻子对了两句话之後也清醒了,他竖起耳朵听了听,的确有哀乐声。
这时李夫人又说话了:“就算有人走了,也不应该大半夜放啊,不都是早上放的吗?”
“哎呀呀别管他们了,他们爱放不放,你如果觉得吵就把耳塞带上。我先睡了。”李楠行边说边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四仰八叉继续睡。
他刚摆好个舒服的姿势,就听儿子在外面叫:“爸爸,外面有人敲门,我怕是小偷小贼,不敢开,你起来看看。”
这小子这两天也是被廖淮璟整治得怕了,开始畏手畏脚起来。
李楠行拖沓着鞋去开门,外面站着个有些面生的男人,看起来十分健壮。见门开了,就问:“您家是出了什麽事情吗?邻里邻居的,有什麽需要帮助的还不要客气。”
“去去去,谁家出事了?你扰人清梦,有病啊?”
那男人很是讶异,有点不太确定说:“可你家放着哀乐,我以为,你家老人……”
他还没说完,就被李楠行打断了,他声音大了一个分倍:“我说你这人有病吧,你家才死人了,我妈今天刚过完八十大寿,身体健壮得很,你大半夜上人家门口来诅咒别人的家人是什麽意思。你这个……”
李楠行说不下去了,的确,那哀乐是从他家门顶上传来的,声音不算太小,在安静的夜晚,让整个楼道听见不成问题,甚至楼上的人也勉强能听到。
廖淮璟听外面有了大动静,也准备去凑个热闹。他不耐烦打开门,道:“干什麽干什麽?李老板你家是不是有人去世了,需要帮忙不?”
心里却乐开了花,效果貌似不错,连楼上的住户都被吸引下来了。
“死穷鬼,这音箱是你放的吧?你怎麽这麽缺德,你放就放了,还放哀乐,你不知道今天是我妈八十大寿啊?”
廖淮璟不干了:“我靠!我说你这人吧,赚了点钱就可以随便乱骂人了是吧。你凭什麽说这音箱是我放的?”
说到这里,见李夫人探出个头,四处张望,廖淮璟又指着李夫人道:“别把我和你老婆相比,她太缺德。并不是她放音箱在我门口,我就要还回来的。再说了,小狗咬你一口你还咬回去啊?”後面这句话则是说给李横听的。
最後,他又把这一大家子从头到脚扫视一遍,道:“兴许是你们缺德事做多了,不知道哪路神仙来报复了呢。”
李楠行恨不得冲出去和廖淮璟干一架。但又怕他叫警察,自己被罚钱,最终这一架还是没打成。
他知道,这次算是遇到比他们家还缺德的了,就廖淮璟一人,便将他们三个弄得有冤无处诉,有气无处撒。他开始盘算起换房子的事儿,市面上装修好的房子不少,他家也有钱。
“算了,不和你这穷鬼计较。”说完又朝着那个从楼上下来准备帮忙的男人说,“你也可以回去了,我家没什麽事。”
那男人点点头就走了,大概也是看出来李老板一副恶声恶气的样子不好惹。
李老板把门关上了,哀乐放了一夜,那个被赶回去的男人只当是李老板好面子,不愿意让人看到他的伤心样儿,所以才不找人帮忙。
第二天,廖淮璟向人打听了李老板他家店的位置,他家店在这一片地带十分出名。因此,不耗费一点功夫,就拿到了地址。
他上野外捉了两只乌鸦,借着进店挑鸟的理由,带着乌鸦就大摇大摆进去了。
李老板家店面是真大,三五个服务员都不太能忙得过来。
趁着服务员没注意,他把两只乌鸦和一群刚出生的鹦鹉放在一起。古语有云:鹦鹉学舌。
没过半天,那些本该可以卖个好价钱的鹦鹉都开始吱哇乱叫。
廖淮璟一边往家里走一边乐滋滋想,这一波操作,大概能让李老板损失几千到几万块不等,以他这种抠门劲儿,不搬家我认输。
果然,没过几天,李老板又是打躬,又是作揖,给廖淮璟送来五千块,并真诚向他道歉,还忏悔了自己前几个月做得那些混帐事,只求廖淮璟别在对他家商店里的鸟下手。
这边廖淮璟见好就收,那边李老板内心将他骂得狗血喷头。一边骂,一边安慰自己:就当破财消灾,送走瘟神,以後生意红火万事大吉。
果不其然,没过两天,廖淮璟就听说李楠行一家搬走了,并且这里的房子也谈好了价格,准备出售。
这老东西,逃命都不忘记赚钱,廖淮璟暗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