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大马士革的玫瑰何时凋零,凋零时,是晴空万里还是雨雪纷飞,可我不会知道,花落时,他眼角眉梢的样子。我不想做一个被大数据编织的梦网所套住的,佯装懂得喜怒哀乐的机器。”
大概是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主系统也不在询问,默默接受了自家三号员工被拐跑的命运。
“恭喜。祝幸福!一号宿主与三号系统脱离主系统,解绑成功。”
主系统刚走,充了电又活过来的手机催命一样响起来。廖淮璟刚找到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懒唧唧瘫在沙发上不想动弹。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不准备放过他,挂断没两秒,手机又闹腾起来。
廖淮璟“啧”了声,十分不耐烦,正要起身去看看哪个王八蛋,就被林宇舟一把摁回了沙发上:“哥哥,我帮你拿。你别动。”
廖淮璟:“……”这人,顶着这样张脸叫哥哥,杀伤力十足!
林宇舟拿起吵嚷不停的手机随意扫一眼来电人,然後石化了两秒。廖淮璟见说要帮自己拿手机的人没了动静,疑惑地望过去。
他把手机递给廖淮璟看,“母上大人”四字闪瞎人眼。
廖淮璟心想坏了,去时还是红叶翩翩,来时以雪满京城。这不是两三个星期的事,可能早就过了两三个月。
他小心脏颤啊颤去点接听键。
富诺诗女士也没有想到,打了两个多月了,都是关机的电话会开机,并且有人接听,猝不及防下,把方才要说的望到了九霄云外。
“是你吗儿子?”富女士从容不迫的声线里带上了明显的哭腔。
“妈。”廖淮璟小心翼翼叫了一声。
“你吓死我和你爸了,我们以为你被绑架了。这几个月你去哪里了电话也不接,到最後手机还关机了。”富女士激动之下也不管断句是否正确,一顿语无伦次的关爱输出。
“我没事,这几个月有点急事,临走前,没来得及和你报备。”
见自家儿子语气听起来没什麽大碍,好像还挺开心的,富女士悬了将近三个月的心总算落下。
“臭小子,以後出门这麽长时间不联系我们,看我怎麽打屁股。”
“我错了妈。”廖淮璟赶忙讨饶。
“後天就除夕了,明天也该回家了吧?”虽然是询问,但廖淮璟知道,自己如果不回去,富女士绑也要把他绑回去。毕竟就算是两夫妻没复婚那几年,过年,也要一家三口一起吃年夜饭的。
现在的问题是,他要不要把林宇舟介绍给自家爹妈?
廖淮璟擡眼寻找林宇舟,就见他拿了把扫帚很认真的把地上的落叶清理成一堆,眼神对视,还很甜的朝自己笑。
“咳咳,”廖淮璟小心翼翼开口,“妈,我,想和你说个事儿。”
“在外闯祸了?”富女士问,毕竟小时候臭小子瞒着自己和丈夫,让婆婆带出去买糖,回来总也这样鬼鬼祟祟。
“没有,我都多大人了,怎麽可能!”他有点支支吾吾试探:“如果,我谈对象了,你们会介意吗?”
“你谈恋爱啦!”富女士的音调提高了一个八度,连远处的林宇舟都听到了,朝廖淮璟的手机瞥了眼。“来,跟妈妈说说,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几岁啦,有照片吗,发我看看。”
廖淮璟:“……”好像哪里不对。
“妈,”廖淮璟更小心了,好像前方有巨大的火坑,掉下去就要粉身碎骨,“如果,如果我说是男孩子,你们会打死我和他吗?”
“看你这样子,怎麽会呢,都什麽时候了,我儿子谈恋爱,心之所向就好。带他回来一起过年吧。”富女士笑起来,把手机拿开了点,好像是在和自家丈夫说这件事。
“我妈邀请你去我家过年,去吗?”挂断电话,廖淮璟把手机扔到另一张沙发上,看着林宇舟笑。
他正把最後一点落叶扫进垃圾桶,拎起垃圾,打包换袋一气呵成,有当乖巧夫君的潜力。
“当然要去。”
窗外雪花飞扬,屋脊翘檐被染了一片纯白,这份柔软,是只属于冬天的棉花糖。远处烟火绚烂,喜庆庄重,近处灯影婆娑,透过暖黄的窗棂洒在雪地里,变成一个个光斑,混着各式各样的红灯笼。
要过年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