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了好久,久到天空中的一轮残月都显露了出来,也隐隐约约听见了院外传来的打鼾声。
“骆侍郎,你说他会不会在骗我们?怎麽这般晚了还没来?”穗岁捶了捶坐得发麻的腿脚,吐槽道。
骆祈安看了看有些不耐烦的她,安抚道:“我觉得他不会骗我们。”
穗岁叹了口气,“为何这麽说?”
“他虽贪财,但本性不坏,我相信他说得是实话。”
穗岁又说道:“那该不会是他被骗了吧?那人根本没想过给他房契?”
骆祈安见她叨叨个不停,继续说道:“应该也不会,那人既然都做到了如此地步,自然也没必要骗他,毕竟苏家的宅子还是要经他的手才能得到,但是那人肯定不是想要苏宅,或许只是想给你阿父一个警告,让他在朝中安分守己。”
“我阿父还不够安分守己吗?修桥一事差点儿把命都搭进去了!”穗岁愤愤不平道。
骆祈安见说到了她的痛处,又赶紧撇开了话题,“你呢?你嫁进林家可还和睦?”
穗岁点点头,“就那样吧,老太太他们人都挺好的。”
“听说林老爷子最近身子不太好,可是真的?”骆祈安顺势问道。
穗岁点点头,“是不太好,我嫁进林家都没见上几面。”
骆祈安一阵唏嘘,“我阿父还在念叨此事,看来得让他去拜见一下了。”
穗岁点点头,是该拜见了,再不拜见恐怕就见不到咯。
双腿依旧有些发麻,她刚站起身来,便听见门外一阵敲门声,骆祈安一怔,连忙把她拉到了木柜後面躲了起来。
院中的许大也被这阵敲门声给惊醒,麻利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还不忘看了屋中一眼。
听见木门被打开的声音,随即传来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听声音穿的是双很重的木底鞋,走路声听上去十分沉重。
“大人,如何了?”这个是许大的声音,听上去还有些欢喜,毕竟房契就要到手了。
他这话说了之後,那人半天没接话,却听见脚步声越来越接近。
许大又问了一遍,“大人,那东西能给我了吗?”
那人的脚步这才停下,“能给。”他声音听上去有些厚重,听不出年龄。
眼看那人转过了头,穗岁这才从柜子後面微微探了半个脑袋,那人穿着一件黑色长袍,长袍上连着一个宽大的帽子,将他整张脸都包裹在帽中,让人看不清面貌,但长袍下的那只手上却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突然,一只老鼠从柜子中蹿出,穗岁一惊,碰倒了柜子上的瓷瓶。
清脆的碎声在屋子里面响来。
那黑衣人一下子就回过了头,目光死死地看着柜子後面。
骆祈安见状也瞒不住了,直接将那柜子推到了那黑衣人身上,快步拉着穗岁跑出了屋子。
空中不知道何时竟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把地面都打湿了,溅起灰尘泥土的气息。
许大见状也赶紧跑到了他们身边,还在暗自感叹:“明明差一点就能拿到房契了!”
骆祈安见他依旧後悔,说道:“他不会给你的,他刚才手中拿着刀,是想把你杀了。”
许大顿时一惊,瞪大了眼睛。
穗岁看着黑衣人逐步朝他们逼近,心中有些害怕,骆祈安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不安,下意识地捏紧了她的手,小声道:“别怕。”
黑衣人缓缓擡起头,一双漆黑的眸子充满杀意,看得人胆颤心惊,他的眉毛处断了一截,留下一道深深的疤痕。
突然,一个人影从屋檐上落下来,直直地落在了穗岁几人的面前。
那人影缓缓回头,一语不发地看着穗岁,看着她被骆祈安握着的那只手。
林穆和!
“。。。。。。穆和!”穗岁震惊地喊道,“你怎麽来了!”她语气中充满着高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林穆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从骆祈安身边一把将她拉在自己身边,寒声道:“我打扰到你和骆侍郎的私会了?还是说你本就不想同我成婚?”
“那碗凉药喝下,你就这麽不想怀上我们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