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翁,”高罗云擡起头,“既然二王子妃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过错,并愿意去守护王陵以赎回过失,那麽就让她去吧。毕竟,她还是二王孙的生母。”
高句丽王沉默片刻,随後望向二王子妃,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云儿求情,那就去守护王陵吧。但是,本王必须提醒你,若是你再敢犯错,本王绝不会手下留情!”
二王子妃感激涕零,连连叩首谢恩:“谢王上恩准!我必定竭尽全力,不辜负您的期望!”
“你应该明白,这是你最後一次机会。若有任何闪失,後果自负!”高句丽王的语气依旧严厉,再次警告她。
二王子妃连连点头,向高句丽王行礼告退:“儿媳明白。”
高句丽王满意的颔首,随即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都下去吧!“
二王子妃如蒙大赦,转身匆匆离去。
就在她背影消失的瞬间,二王孙满脸怒容,双手紧紧握拳,眼中满是不甘。
高罗云和锦绣并肩走出高句丽王的寝宫,二人踱步至一处静谧的庭院,四周繁花似锦,微风拂过,花瓣轻轻飘落,仿若一场梦幻的花雨,可二人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美景之上。
高罗云停下脚步,侧身看向锦绣:“锦绣,方才你示意我放过二王子妃,这是为何?我瞧着翁翁似乎也在等着我开口求情。”
锦绣轻轻一笑,擡头迎上他的目光:“她毕竟是二王孙的生母,母家又权势滔天,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颇有势力。若是她被处死,朝堂之上必定会掀起惊涛骇浪,各方势力争斗不休,局面恐将失控。”
高罗云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沉思。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花瓣上,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二王子妃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翁翁却仍不愿对她施以重罚。
他想到自己的母妃,明明知道亲儿被调包,却为了大局,隐忍了二十多年,她究竟受了多少委屈,又隐藏了多少泪水?
但片刻之後,他似乎又想通了什麽,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心中这口气,始终难以咽下。”
锦绣似乎早已料到他的担忧,依旧微笑着说道:“你不必忧心太多。我瞧见二王孙离开时,那眼中满满的怨恨,他断不会善罢甘休的。往後怕是会愈发疯狂,做出些不计後果之事。所以,你只需在高句丽王面前尽心尽孝,赢得他的信任与宠爱,静静等待时机出现即可。”
高罗云听着锦绣的言语,只觉其中暗藏玄机,深不可测。
他仔细端详着锦绣的眼眸,发现她比以往更加果敢,不仅能洞察人心,更对局势把握精确。
而他,却只是一个凡夫俗子,还不及她的三分之一!
想起自己在战场上厮杀,杀敌无数,却不能保护自己最心爱的女子安全,他的心里就像压着一块巨石,闷得喘不过气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
自己必须变得更加强大,才能守护好身边之人,实现心中的抱负。
隔日早操,高句丽王端坐宝座之上,与满朝文武共商大计,议题乃是刚归来的孙儿高罗云的去留安排。
殿下,一衆朝臣身着朝服,整齐地俯身侍立,姿态恭敬。
高罗云稳步上前,规规矩矩地向高句丽王行了一个大礼,尽显礼仪风范。
高句丽王微微颔首,面露欢喜。
“云儿漂泊在外二十馀载,今朝得归,本王自当倾尽全力,助其重振家声,享尽荣华。”
乙支将军上前一步,拱手道:“大王孙曾在燕国位居天王之位,善战骁勇,威名远扬。如今回到高句丽,何不令其发挥所长,从军务上为朝廷出力,保我高句丽疆土安宁。”
一旁朝臣面露忧色,踌躇片刻,终是开口:“大王孙征战沙场多年,归来再握兵权,恐其过于辛劳。臣以为,在熟悉高句丽礼制之前,不如先至祠部曹历练,以观其才。”
这时,又有一位朝臣站了出来,不紧不慢地提议道:“往昔我朝以战养战,致使民不聊生,国库空虚。何不令大王孙出任度支尚书,掌管财政,以正其源?”
掌管财政的度支大臣闻言,面色一变,连忙反驳:“大王孙初回高句丽,对国内制度尚不熟悉,财政之事又千头万绪,稍有差池便会影响国本,怎能轻易让他掌管财政呢?”
高句丽王静静地听着朝臣们各抒己见,微微眯起眼睛,权衡着各方观点。
“大王孙身份尊贵,怎能屈居人下?应该让他带兵出征,立下赫赫战功,方能彰显其地位。”
“大王孙是王位之人,当然有资格执掌财政大权!。”
“大王孙初回高句丽,对国内情况还不甚了解,应该先与亲族相处,熟悉国情,再做定夺。贸然委以重任,恐有不妥。”
朝臣们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声音越来越大,整个大殿内一片嘈杂。
“好了,别吵了!”高句丽王突然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来,厉声喝道。
朝臣们皆是一凛,连忙躬身行礼,不敢再言。
高句丽王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缓缓道:“国内城疫情虽解,但兼并土地之百姓尚未得到妥善安置。本王以为,令云儿出任度支尚书,既可解决此等民生问题,又能令其更快地融入朝局,了解国家大事。”
高罗云连忙躬身行礼,恭敬答道:“孙儿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