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妾
渊文礼白发凌乱,无力地跪在高句丽王面前,双眼红肿,满是泪痕。
“王上啊!”渊文礼涕泪横流,“二王孙竟强行掳走了我的女儿,恳请王上为老臣做主,还我女儿一个公道啊!”
高罗云剑眉微蹙,神色凝重地立在一旁。
高句丽王原本平和的面容,在听到渊文礼的哭诉後,瞬间变得铁青。
他猛地一拍桌案,怒声唤来内侍:“来人,速速去将二王孙给本王带来!”
不多时,二王孙嘴角噙着一抹不羁的笑意,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身後还跟着神色慌张的渊香香。
“翁翁,这是怎麽了?”二王孙一脸无辜地问道,“发生什麽事了,如此兴师动衆?”
高句丽王怒目圆睁,大声吼道:“你还好意思问?渊文礼状告你强抢他的女儿,你身为堂堂王孙,竟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简直是荒谬至极!”
二王孙先是一愣,随後立刻反应过来,急忙摆手辩解:“翁翁,您可不能冤枉我啊!我与香香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实在是情不自禁。不信您问问她呀。”
渊香香瑟缩地站在二王孙身旁,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在衆人的目光逼视下,她终于微微啓唇,声音轻得如同蚊蝇:“是……是,王上,我与二王孙……是两情相悦。”
渊文礼听到这话,如遭雷击,整个人晃了晃,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香香,你……你这是糊涂啊!”
渊香香咬着下唇,泪水夺眶而出,却始终不敢擡头看父亲一眼。
高句丽王一时语塞,看着渊香香,有些疑惑。
他怎麽也没想到,事情竟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这时,二王孙又趁热打铁,深情地看着渊香香,开口道:“我与香香的哥哥渊建是至交好友,在他的牵线搭桥之下,我们早已私定终身。”
二王孙这番话一出,渊文礼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指着二王孙的鼻子骂道:“你这无耻之徒!满嘴胡言乱语,我儿渊建虽渴望仕途,却也绝非会出卖妹妹幸福之人,你竟拿他做幌子,行这等卑鄙之事!我渊家世代忠良,怎容你如此污蔑!”
骂完,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渊香香听到父亲这般怒骂,心中一痛,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爹爹,求您别再说了……女儿……女儿确实与二王孙早已心意相通,请您成全我们。”
渊文礼看着女儿那勉强的笑容,心中明白女儿定是被他威胁了。
可在这王宫里,他却毫无办法,只能满心悲戚地说:“既然如此,倒是老臣误会二王孙了。罢了罢了,从今往後,老夫就当自己无儿无女吧!”
说着,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身形摇摇欲坠。
高罗云赶忙上前,担忧地扶住渊文礼,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渊香香望着父亲被搀扶着离去的背影,满心担忧,却只能咬着牙,默默流泪。
出了寝宫的大门,夜色如墨,冷风呼啸。
渊文礼终于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渊大人!渊大人!您没事吧?”高罗云焦急地呼喊着。
寝宫内,高贞蜷缩在榻上,肩头剧烈颤抖,泪水很快浸湿了大片衣襟。
锦绣轻手轻脚地坐在她身旁,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呜呜……”高贞泣不成声,,“我听说渊大人一病不起,要是我能再机灵些丶厉害些,说不定就能救下渊小姐,也不至于让渊家陷入这般境地。”
锦绣看着高贞,眼中满是心疼:“这怎麽能怪你呢?二王孙平日里嚣张跋扈,行事肆无忌惮,凭你一人之力,又如何能与他抗衡?你别再自责了。”
高贞抽抽噎噎,声音带着哭腔:“可那渊香香肯定是被逼迫的,哪会有人心甘情愿去做妾室呢?她该多委屈啊。”
锦绣微微叹了口气,目光中透着深思:“这件事远比我们看到的要复杂,背後或许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隐情。你先别太着急,放宽心些。”她稍作停顿,像是突然想起什麽,话锋一转,“对了,最近城里新建了学堂,收留了全城的乞儿,咱们一道去看看如何?”
高贞闻言,渐渐止住了哭声,擡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锦绣,眼中有些犹豫。
锦绣见状,继续劝道:“人呐,总要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渊小姐的事,已然超出了你的能力范围,再为此伤神,也无济于事。去学堂帮忙,既能发挥你的长处,也能让你换个心境。”
高贞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声音还有些哽咽,但情绪已平复许多:“好,我去。或许去了学堂,能让我暂时忘却这些烦恼,也能为那些求学的孩子出份力。”
说罢,她擡手擦去脸上的泪水,起身准备与锦绣一同前往学堂。
日头高悬,锦绣伴着郡主高贞,踏入了那座新建的学堂。
学堂大门之上,“慈幼堂”三个大字是高罗云亲手所提,苍劲有力,在日光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