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凌乱的丶沉着的呼吸声。
那种无端烦躁的,浸泡在五十公升的烈酒里,撕裂肺腑将其彻底吞噬的深惶。
他手往枕头下面摸了摸,没摸到硬质塑料壳,而是一只温热的手。
他大脑烟花般炸开,喉咙紧得没发出声音,“喻池……”
“我去,你好烫。”
喻池作乱的手从他的手心摸到手腕,再摸到脖颈和脸颊丶额头,惊诧道:“不是开空调了吗,你怎麽这麽烫?流汗了。”
“你别摸我……”
霍时洲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铁刀,在破旧的风箱里来回磋磨,却没躲开他的手。
相反的,停在床铺上的手指不自觉往那边挪了挪,隐忍克制,锁住了铁链般艰难颤抖。
“这是你的药吗?”
喻池找出枕头底下的东西,倒出两颗塞进了他唇缝里。
一瞬间肉体相触。
霍时洲下意识张嘴咬人,含住半截指尖的刹那,对方立刻缩了回去。
喻池推推他,“吞啊。”
“……”
吞了。
霍时洲面色红潮难耐,涣散的眸光聚焦在对面的少年,全身焦灼的烧火。
他忍不住朝前贴了贴。
脑子里敲锣打鼓的在放走马灯,那种熟悉感越来越强烈了。
似濒死的鱼渴望零星的水源。
水源察觉到什麽,倏地窜红了脸,“你……那个……嗯,身体不舒服?”
其实刚刚霍时洲跑卫生间的时候他就猜到了,但转念不会是肾功能不好,尿频尿急吧。
但现在——
霍时洲脑袋昏沉,舔了舔干燥的唇,“抱歉,我再去趟卫生间。”
“诶……”
喻池拽住他的袖子,瞳眸在夜里依旧亮得吓人,顽劣中带着天真,“要不,我帮帮你?”
“……什,麽?”
不会吧。
霍时洲脊背绷直,呼吸踩在锋利的刀尖上,每一根线条都拉到了极致,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你不是生病了吗?”
顾忌到最旁边还躺着个人,喻池声音压到了最低,稍稍倾身。
两人额头几乎顶到一起。
“互帮互助嘛,你是直男我也是直男,有什麽大不了的……”
“我们这叫直男help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