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里偷偷攥紧了手指。
突如其来涌出的情绪,仿佛潮汐降临,奔跑在贫瘠的土壤,填满每一寸裂缝,生长出一个又一个生命。
这个场景在记忆里出现过很多很多次。
在每段不被剧情控制的时间里。
他都试图以伤害自己的方式去结束这荒谬又离谱的一生,似乎这样就能解脱。
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因为霍时洲多管闲事,家里大大小小角落里安满了监控。
但凡他有个风吹草动,外面五大三粗的保镖会立马闯进来,把他当犯人似的看管。
所以喻池很後悔。
可似乎又没那麽後悔。
——毕竟当初他给霍时洲下药,全是剧情安排的,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那会儿和现在一样,还是个直男。
铁直铁直,24K纯直。
因为那个破剧情,让他一个直男跟另一个男的睡了,并按照剧情,和霍时洲走到了一起。
心安理得,又理所当然。
但和喻池不同的是,霍时洲并没有被剧情控制,所以他眼睁睁地看着喻池一边痛哭一边对他发出各种命令。
他开始当然不答应。
觉得喻池是无理取闹。
但时间长了,喻池哭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无法忽视的,把他的心都哭碎了。
他会因为不完成任务而做出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来,将“恶毒”本性发挥到极致。
也会因为干了坏事而痛哭流涕。
上一秒还在和他说,“霍时洲霍时洲,虽然你设定是反派,但是千万不能真当反派去干坏事啊,会遭报应的。”
下一秒,他又会说。
“霍时洲,明天陆简给宋行歌过生日,你去往他的蛋糕里放蟑螂,把宴会厅的桌子全粘在墙上,再把主持人绑架了,问他家里要五千万。”
如果他不同意。
那麽好。
喻池大半夜就去垃圾场里翻蟑螂,再去超市把他们的万能胶全买了,偷偷摸摸钻进宴会厅,强忍恶心把蟑螂塞进了蛋糕里。
再把桌面翻过来六个桌腿朝外,桌面怼墙上粘起来。
然後绑架主持人,要他家里拿出五千万,否则撕票砍砍砍!
他要是能拿出五千万,就不会当主持人了。
没办法。
那五千万是霍时洲给他家人送过去的。
当晚,喻池抱着那张银行卡在床上翻来覆去打滚,鬼哭狼嚎,肠子都悔青了。
“我怎麽又干了坏事啊呜呜呜呜,那些蟑螂那麽恶心,我怎麽下得去手的!一颗颗的,它们的崽,一挤还爆浆!”
“还有那个万能胶,怎麽那麽粘啊!我鞋都被粘住了,光脚跑回来的!”
“勒索五千万,这是无期徒刑啊!”
这还算坏事中最轻的。
还有更严重的,例如别人口中常说的“视人命如草芥”,就不详细回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