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歌!”喻啓盛猛然拔高音量。
他是来问股份的事,不是看你俩叙旧的!
宋行歌唇角笑意一寸寸冷下来,眼睛里布满了阴郁,被厚厚的冰层封锁,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浓深阴影。
“是啊,”他说,“股份是我转换成现额给小池的。怎麽了?”
喻池心脏倏地紧缩。
即使猜想过这个答案,依旧不受控地瞪大了眼,喉咙里无声发出一个音节。
不明白,为什麽?
如果是这样,你当初为什麽要陷害我?
“宋行歌,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喻啓盛暴怒,手里的玻璃杯猛摔砸地,热水溅得到处都是。
不小心烫到了穿着丝袜的陈沁雅,惊叫着跳到了一边。
喻啓盛理都没理,面色狰狞丑陋,涨红了脸,指着宋行歌鼻子就开骂。
“那是你的股份,是我喻家的股份!你知道以前多少人惦记着想要,哪怕一个百分点吗!”
“现在你全部给了喻池!”
“宋行歌,你是不是疯了!!”
争吵声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大浪打来淹没了一切,扭转成愤怒的漩涡,空气沉重又窒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喻池眼睛放空,盯着墙面,依旧不说话。
陈沁雅上前,扯扯男人袖子,试图当个滥好人,“啓盛,有话好好说啊……”
被喻啓盛一掌推开,摔得人仰马翻。
“疯了,我没有啊……”宋行歌眼神里透露出迷茫无知,“这不就是我的东西吗?我想给谁都不能吗?”
“这是喻家的东西!”喻啓盛怒不可遏,眼里满是红血丝。
宋行歌望着他,“小池难道不姓喻吗?”
“……”
疯了,宋行歌真是疯了!!
喻啓盛大步上前,速度快到闪出残影,甩手给了宋行歌一巴掌。
“宋行歌,当初把你认进家门就是个错误!”
喻啓盛猛地揪起宋行歌的领子,力度大到他整个身体悬空,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你他妈简直是我喻啓盛的报应!”
宋行歌肤色白,三个月没见过阳光,一巴掌下去打得他脸偏到了一边,五个手指印立刻肿了起来。
宋行歌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就这麽和喻啓盛对视,神经质地笑了出来,“报应……爸爸,你怎麽能这麽说呢?”
“是你让我出生在这个世上,所以你就该承受我的叛逆丶我的卑劣丶我的大逆不道。”
“就像妈妈当了你的妻子,她至死十八年,承受了你对爱情的不忠丶不义丶你无休止的冷暴力。”
喻啓盛呼吸一窒。
宋行歌这双眼睛真的和徐清和太像了。
此刻两人对视着,喻啓盛仿佛又看见了几年前那个温婉贤惠的女人,眼睛藏着少女心事总是亮晶晶的,对他说不完的爱意。
但现在这双眼睛里充满了怨毒。
仿佛当初那个不敢反抗一句的女人,经年已久,正透过这双一模一样的眼睛憎恨地望着自己,倏地起了身鸡皮疙瘩。
“宋行歌,你给我住口!”
男人骄傲了一辈子,从未受人如此指点他的婚姻,忤逆他作为父亲的权利。
顿时气血涌上天灵盖,目眦欲裂。
用尽全身力气的一巴掌再次扬起。
“喻啓盛!!”
肩膀骤然一疼,喻啓盛被人狠狠撞到了边上,脚下不稳,後脊砸上床头柜。
东西乒乒乓乓全翻了下去。
宋行歌重新陷进绵软床铺里,望着挡在身前那个清瘦而挺拔的背影,苍白唇瓣低低喊了声。
“小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