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向你证明,我没有错!!”
“我什麽都没有了,妈妈走了,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你是妈妈留给我的,你不能离开我!”
病房每一寸流动的空气挤满了锐利的刀子,喻池胸腔里点燃了一把火,快被他逼成了疯子。
“宋行歌……”
他最後一次喊他的名字,“我恨你。”
恨?
宋行歌双眸骤缩,一瞬间停止了呼吸,见到喻池消失的背影,顿时茫然失措,“小池……”
“你去哪儿?你要去哪儿?”
他下意识去追,双腿落地的那刻,肌肉痉挛狼狈摔在地上,崩溃地朝门口爬去,“小池!你要去哪儿!”
“小池——!!”
喻池彻底失去和他分辩的欲望,任由身後乒乒乓乓摔东西的声音,头也不回砸上门。
擡头一愣,看见穿着病号服的陆简。
似乎在这儿站了很久。
喻池哽了哽,不太自在地擦掉脸上的泪痕,干涩道:“你,什麽时候醒的?”
虽然以前两人是死对头,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但顶多了落井下石,互相使绊子,还没到深仇大恨要弄死对方的地步。
陆简脸上病容倦怠,抿抿唇,吞嚼着文字嘶哑,“一个星期前……”
“恢复得怎麽样?”喻池问。
“还好。医生说再观察半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喻池僵硬地笑了笑,让开位置,“你来看宋行歌吗?进去吧。”
刚想走,陆简冷不丁抓住了他胳膊。
走廊上充满了消毒水味,透过门板隐约听见病房里的哭腔,才使彼此几秒钟的沉默不那麽尴尬。
可最後,陆简松开了他的胳膊,声音细弱如蚊,“你们说的话我听到了。抱歉……”
喻池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陆简进门时,满屋狼藉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入室抢劫,床头柜上的东西全部掀翻,心电机砸在地上七零八落。
听见脚步声,半跪在地上的宋行歌擡起雾茫茫的眼睛,丢了魂儿似的,眼眶的红和脸色的白形成了两个极端。
望向他的眼神里尽是冷漠和嫌恶。
陆简犹豫了下,伸手想去扶他,被宋行歌一巴掌扇开,冷冷道:“滚。”
从来是这样。
明知道宋行歌喜欢喻池,他还不甘心地认为他会回心转意,上赶着凑到他面前,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坠楼那一刻,他大脑全然空白。
不敢相信,宋行歌真的会这麽对他。
可当看见宋行歌从楼上跳下来的瞬间,他似乎什麽都释怀了……大不了一起死罢了。
但这就像一根锋利的刺,醒来後的每个瞬间想起,就会从胸腔里破土而出,把他伤得体无完肤。
他深深吸了口气,鼓足了很大勇气,尾音飘着模糊的颤儿,“宋行歌……你把我推下楼,就是为了给喻池看吗?”
宋行歌笑了,脑袋垂着,碎发乱糟糟的让他看起来更像个疯子。
“你不是都知道吗?”
陆简心痛得几乎不能呼吸。
“可在这之前,你不是……不是,知道,他们说的我们两个……”
宋行歌擡眼,咬得破了皮的唇瓣沾着血,一字一顿道,“你配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