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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蓁踏入院中。
初夏的风,带着一丝燥热,拂过她鬓边的碎发。巡防结束,身上的软甲还未卸下,又将两日後要与新郡守交接的卷宗整理妥当,这才得空回院。
院门推开,静悄悄的,落叶铺了一地,被风卷起,发出沙沙的响声。
容蓁习惯性地走向院中梧桐树下的石桌。那里,原本总坐着一个身影,温润如玉,执卷而读。
如今,却空无一人。
桌上的书卷已经收起,只馀一个空碗,里面的面条吃得干干净净,连汤汁都无一滴残留。
容蓁环顾四周,树下空荡荡,只馀几片落叶飘零。
容蓁怔了怔,呆呆地看着空碗。
……走了?
没有告别,未留只言片语。就像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容蓁走到石桌旁,伸手抚摸碗沿,他是什麽时候走的?
为何不辞而别?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却无人能解答。
容蓁无力的缓缓坐下,看着萧誉坐过的位置,指尖轻轻摩挲着桌面,似乎借此还能感受到萧誉残留的体温。闭上眼睛,想象他还坐在那里,眉眼含笑,温声细语地与她说话。
院中梧桐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风吹过。
容蓁深深呼吸,试图捕捉萧誉留下的气息。然而,除了淡淡的梧桐花香,什麽也没有。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酸涩。
容蓁的眼眶微微有些发酸,她稍稍仰起头来。
梧桐树影斑驳,风过处,似有叹息。
良久。
“报——”
侍卫的呼喊声突兀地打破了院中的寂静。
容蓁猛地睁开眼,眸中一片茫然。
“何事?”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禀将军,城外忽现狮群,百姓惊恐,四位副将已至城外起伐与狮群僵持中,特来请将军示下。”侍卫单膝跪地,语气急促。
狮群?
哪里来的?
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容蓁的心中闪过疑惑,来不及细想。
她霍然起身,身上软甲发出轻微的碰撞声,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备马,本将军即刻前往。”语气凌厉,眼中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容蓁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院中的梧桐树依旧沙沙作响,只是再也没有那个温润如玉的身影。
她想起萧誉曾说,他喜欢看她披甲的模样,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如今,他却不在身边。
心中那股酸涩再次涌上来。容蓁强压下所有情绪。此刻,她是一军主帅,容不得半点软弱。
容蓁快步走出院子,只留下满地梧桐落叶,在风中无声地飘零。
她翻身上马,疾驰而出。
容蓁一骑绝尘,直奔城门。卷起阵阵热浪,侍卫说狮群从东南而来。
她带来的数千匹狼,能否抵挡得住?
胜算几何?
心中盘算着各种可能,容蓁面色凝重。
“驾!”她再次扬鞭,催促胯下战马。
远远的,便见城门下黑压压一片,人喊马嘶。
城外,百姓惊慌失措,四散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