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钧的声音里带着关切心疼。他快步走下御阶,想要扶住摇摇欲坠的容蓁。
容蓁却像是没有看到他伸出的手,直直地冲到御案前,双手撑在桌面上,急切地问道:“二哥,萧誉呢?他……他怎麽样了?”
她的声音嘶哑,眼眶泛红,哪里还是平日里的容蓁?
楚钧瞬间明了,心头发软,叹了口气,缓缓道:“你先别急,坐下慢慢说。”
容蓁伸手紧紧抓住楚钧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哽咽看着楚钧:“二哥…萧誉…萧誉他……”
她再也说不下去,泪水夺眶而出。
楚钧拍着她的後背,缓声安抚道:“蓁儿,你别忘了,萧誉是谁。他可是南疆的‘玉面阎罗’,怎麽可能这麽轻易就死了?”
容蓁眼中闪过希望的光芒,抓着楚钧衣袖的手收的更紧。明黄色的龙袍,被紧紧揪在她的手中。
“真的吗?二哥,你没有骗我?”容蓁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希冀。
楚钧看着她瞬间亮起来的眼睛,语气坚定:“朕什麽时候骗过你?放心吧,萧誉那小子命硬着呢,不会有事的。”
楚钧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萧誉那小子,精明着呢,早就料到萧恒和萧凌会狗咬狗。”话落,嘴角勾起玩味笑意,对萧誉的手段颇为赞赏。
容蓁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萧恒和萧凌反目成仇,是萧誉一手策划的?”
楚钧点头,“没错,萧誉暗中挑拨离间,让萧凌误以为自己被萧恒出卖,最终两人反目,萧凌被杀。而那萧恒也不是省油的灯,很快查到是萧誉在背後搞鬼,一查到萧誉所住的别院,就带人围攻了。”
容蓁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却依旧悬着。
她急切地追问:“那他现在人呢?受伤了吗?”
楚钧看着她焦急的模样,故意卖关子,慢悠悠地说道:“你派去的那点人,哪里抵得过萧恒手中的兵力?好在你将那崔神医也请动去了南疆,不然萧誉此次还真说不好……”
“二哥!你……你都知道了?”
楚钧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地笑道:“你这丫头,瞒得过别人,还能瞒得过你二哥?”
他挑眉,“这京城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朕若不知道,哪里还有资格坐稳这把龙椅?”
容蓁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她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楚钧的眼睛。
她嗫嚅着说道:“二哥……我……我也是担心萧誉嘛……”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後几乎微不可闻,却还是看着楚钧。
容蓁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此刻像是被点燃了两簇小火苗,她紧紧盯着楚钧,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楚钧看着她急切的样子:“说来也巧,就在萧恒的人即将攻破别院之时……”他故意停顿,吊足了容蓁的胃口。
容蓁急得直跺脚,催促道:“二哥!你倒是快说呀!”
“好好好,我说,我说,”楚钧这才继续道:“後山突然涌出数千匹狼,将萧恒的人马杀了个措手不及不说,直接将萧恒撕碎在人前!若不是那数千匹狼的出现,恐怕……”
“那些狼群来得蹊跷,出现的时机更是巧合,不知那後山哪里突然冒出来那麽多的狼……”
容蓁杏眸圆睁,呼吸一窒,心跳如擂鼓般震颤着胸腔,心里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回了肚子里。
还好,还好自己早有准备。
她暗自庆幸,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又在瞬间敛去,换上心有馀悸的模样。
楚钧的眼中却闪过担忧,看着容蓁方才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一阵心疼。他这个妹妹,从小就坚强独立,甚少露出这般脆弱的一面。
看来,萧誉在她心中的分量,比他想象的还要重。
楚钧暗自叹气,是时候好好考虑一下容蓁和萧誉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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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辘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容蓁倚在软垫上,闭目养神,似乎还未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
马车骤然停下。
“殿下,长公主府到了。”车夫恭敬的声音传来。
容蓁缓缓睁开眼,眸中依旧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惊悸。
她扶着芯红的手,下了马车,就见绿芜一脸焦急地等在府门外,见她下了马车,连忙迎着走来,“殿下可算回来了。”
朱红大门,巍峨庄严,却无法带给容蓁丝毫的安全感。
“备水,本宫要沐浴。”声音微哑,带着疲惫。
“是,殿下。”芯红应声,忙不叠地吩咐下去。
热水很快备好,氤氲的水汽弥漫在整个浴房。
容蓁褪去繁复的宫装,缓步入浴。将整个身子都浸入水中,只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线条优美的脖颈。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她,试图驱散她心底深处挥之不去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