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蓁的呼吸微滞,目光落在窗外摇曳的芭蕉叶上,她能感受到楚钧的怒火,也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关心和担忧。
可是,她现在心里乱得很。
她气萧誉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气他总是这样瞒着自己,气他明知身子不好还这般任性妄为。
她侧过头,避开了楚钧逼视的目光,纤长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手中的帕子。
洁白的丝帕,被她揉成一团,几乎要被绞断。
这细微的动作,落在楚钧的眼中。
楚钧无奈地叹气,语气放软:“你啊,真是让朕操碎了心。”
“那小子,为了见你,可是连命都不要了。”
“不过……”
楚钧话锋一转,眼神狡黠,“朕虽为兄长,却也不能强求你做不愿之事。”
他走到容蓁面前,微微俯身,压低了声音,“但若你心中有他,朕,定会为你扫清一切障碍。”
容蓁擡眸,对上楚钧那双似能洞察一切的眼眸。
“皇兄……”容蓁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缓缓飘落。
楚钧见她这般模样,心中更是软了几分,轻拍她的肩膀,“蓁蓁,朕知道你在想什麽。”
“你是在怪他,怪他不顾一切地来见你,是不是?”
容蓁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咬住了下唇。
她白皙的贝齿,在红润的唇瓣上留下浅浅的印记,像朵娇艳欲滴的花,被无情地摧残。
楚钧看在眼里,心疼不已。
“傻丫头,他这般做,还不是因为心里有你?”楚钧的声音,低沉而温柔,驱散了容蓁心头的阴霾。
“你敢说在得知萧誉受伤後,若非你心急病倒不可前往,难道未曾想过千里奔赴?”
容蓁心头直颤。是啊,若非当时病着,若非怕他分心……
“蓁蓁,之前那些世家子弟,个个上赶着想与你亲近,最後呢?”楚钧冷笑一声,“不是途中突遭变故,便是莫名其妙惹上官司,再不然出门摔断腿,卧床不起!”
“京中那些关于你‘克夫’的传言……”
他顿了顿,目光锁住容蓁,一字一顿地说道:“这谣言,最初可是从望月楼一个夥计嘴里传出来的,你当真以为是空穴来风?”
望月楼……
容蓁的瞳孔骤然一缩。她缓缓垂下眼睑,遮住了眼中的情绪,纤长的手指紧紧攥着袖口。
窗外,风更大了,吹得芭蕉叶哗哗作响,像是谁在低声呜咽。
“萧誉那小子,南疆的事已然让他焦头烂额,却依然关注着你。为了护着你,可没少费心思。”
容蓁的脸颊,不知何时染上一抹绯红。
见她这般模样,楚钧嘴角笑意更深。
“好了,你自己要考虑清楚。今晚,朕打算在宫中设宴,款待南疆王。”
他故意停顿,观察容蓁的反应。
容蓁的睫毛微微颤动,却没有擡头。
楚钧知她听进去了。目光灼灼地看着容蓁,不容她拒绝,“你也留下,就在宫中梳洗沐浴,不必回府折腾了。”
容蓁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