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成嘉澍轻声换掉睡衣,随手拿了一件毛衣穿上。
成嘉澍沿着路边乱走,五月的晚上,风还是有点冷的,毛衣不挡风,路过的十字路口是个风口,吹得有些冷。
想到自己这几年的“失败”心里很难过,如果自己没有出那些事情,这些年是不是会让爸妈过得轻松一些。
想着爸妈年纪大了,自己再忙也应该多关心父母。
突然旁边灌木丛里有小猫歘地一下窜上了墙,居高临下看着成嘉澍,似乎在判断成嘉澍有没有恶意。
成嘉澍和它对视片刻,小猫有些放松警惕的时候,金如山的喇叭声吓走了它。
金如山今晚开了个跑车,黑蓝配色的。
“走,去江边转转。”金如山说。
成嘉澍上了车,金如山也没有问什么,直到到了地方停好车了他才开口说话。
“喝点儿?”
“啊?”
成嘉澍下车,看他从小小的后备箱里拿出几瓶啤酒。
“喝酒了你怎么开车?”成嘉澍嘴上这么说着,已经弯腰在他后备箱里找开瓶器。
金如山:“待会叫代驾。”
江边的阶梯广场上还有不少人,玩滑板的散步聊天的,做套圈生意的人已经在收拾摊子了。
两人在靠近江边的一处台阶上坐下来。
金如山给他开了一瓶酒递过去,“出什么事了吗?是不是我走了之后叔叔阿姨说你了?”
他吃完饭离开的时候还没有什么事,只能往这方面想。
“不是,我妈跟我说,她得了老年痴呆。”成嘉澍说。
金如山看向成嘉澍,他平静的脸庞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喝酒。
成嘉澍:“感觉很突然,又觉得没有那么突然,我妈年纪也不小了,老年痴呆确实是高发病。”
金如山低头,“是,但是阿姨看着身体很硬朗啊。”
“我爸应该比你妈妈大一点,阿姨多少岁了?”金如山说话。
“59了,你爸呢?”
金如山:“居然是同岁?!”
成嘉澍转头,笑了一下:“我爸妈生我的时候都三十多了,算是比较晚的。”
“年纪大了都容易生病,我爸也是,心血管不好。”
“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很难受。”
金如山偏头,和成嘉澍对视上之后:“通透的成大导演怎么这样啦?”
成嘉澍苦涩地笑一下,没有说话。
“小树。”
“嗯?”
“做好你现在能做的就好了,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办法改变,就多陪伴,多弥补。”
成嘉澍:“可是……”
可是可是可是。
生活中有好多可是,这个词后面衔接的全都是遗憾,是不甘,是胆怯。
“总感觉我这辈子没有为爸妈做什么。”成嘉澍说,转头看金如山,看到金如山温柔关怀的眼神,鼻头有点酸,“还有就是我其实,其实是一想到她会死就很害怕,又很后悔,觉得自己好没用。”
金如山将成嘉澍搂进怀里。
他理解这种感觉。
一直以来是家里主心骨的妈妈,突然得知她得了不能治愈的病。
金如山并不是口才很好的人,也不擅长给人鼓励,以往出事情自己还能帮忙解决,这次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成嘉澍靠着金如山的肩膀休息了一会。
“小树,我是不是没有跟你说过我头像上的那只金毛?”金如山问。
成嘉澍嗯了一声,其实他是知道的,金明月跟他说过已经去世了。
金如山:“是我妈养的,我妈死的时候她才一岁,我们带过来养了很多年,后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