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走到池子边,看着争食的锦鲤。
佣人拿来了椅子,叶桉却不敢坐下,叶董事长还站着,他怎麽敢坐下。
叶鹤廷也没管叶桉坐不坐,开口道:“鸣峥是什麽时候把你带回来的?”
“三年前。”
叶桉如实回答,就算他不说,叶董事长也能查到,他没必要撒谎去败坏好感。
叶鹤廷冷哼了一声:“他倒是有本事,能把你藏了三年,外界一点消息都没走漏。总归还是年轻了些,性子急躁了些,要不是学安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了你的存在,我倒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恐怕是不行了。”
叶鹤廷像鹰一般敏锐的目光盯着叶桉:“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不过是叫他有点自知之明,离开叶鸣峥。
叶桉硬着头皮道:“叶桉不明白。”
叶鹤廷笑了一声放下手里的瓷碗,立马就有人递来了手帕,他耐心的擦干净手上的残渣,又去侍弄一旁的名贵花卉:“蓝家就相当于泥土,现在虽然没落了,但叶家这棵大树需要蓝家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在C国这片原野上深深的扎根下去。”
“而你……又能为鸣峥带来什麽?你要是个3S级的Omega,能为叶家生下优良的继承人,我也能勉强让你入门。可惜,你不是!你只是一个原本就该被销毁的实验体,你毫无用处。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叶桉低着头,他一直明白,对于叶鸣峥来说,他是攀附于叶鸣峥的凌霄花,没了叶鸣峥,他甚至不能很好的生活。
他在努力了,想要做一个能够配得上叶鸣峥的Omega,可是真的好难。
他该放弃吗?
可是先生说,会和他结婚,他永远都是先生的Omega。
是叶鸣峥将他带出实验室,让他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没了叶鸣峥,他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有什麽意义。
叶鹤廷剪下开的正好的花,插在一旁的玻璃瓶中:“再美好的爱情也会转瞬即逝,鸣峥又能爱你多久呢?你看这花,开的好看吗?但它只会消耗过多的养分,为了我的花长的更好,我会毫不犹豫把它剪了,垃圾桶就是它的归宿。同样,为了鸣峥,为了叶家,任何绊脚石我都会毫不犹豫的一脚把它踢开。”
在叶鹤廷的一个眼神下,保镖进了一扇门,没多久又出来,手里多了一张支票。
保镖把支票放在桌上,叶桉能看见支票上的数字,那是他想都不敢想过的一串,甚至看的眼花缭乱的数字。
所以现在是拿钱打发人的戏码。
叶桉对钱没有什麽概念,此刻依旧震惊了。
自从开了花店,他才知道钱有多难挣。
现在他倒是觉得叶董事长太过于瞧得起他了,竟然拿这麽多钱打发他。
叶鹤廷:“人老了,就特别在意亲情。鸣峥对你用了心,我也不想因为一个试验品破坏我与鸣峥的父子情,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要麽你拿着这张支票永远消失,要麽你就安分守己,永远不要出现在蓝家人的面前。要是叶家和蓝家的亲事因为你毁了,那麽我会让你永远消失。”
死亡?
叶桉恐惧死亡,他亲眼看过实验体被送进销毁箱,鲜活的人被绑在支架上,等一个小时後,实验人员销毁箱中拿出支架,上面只有一层干干净净的白土。
叶桉知道,那是骨灰。
他在来的路上,心中还打着鼓,自从站在这里,他就莫名不怕了。
“我知道我只是一个实验体,在叶董事长面前如同蝼蚁。您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能抹杀我的存在。我看得清自己的地位,我有自知之明。可我还是想赌一把。”
叶鹤廷像是听见了什麽笑话一样,笑的刺耳:“你想赌什麽?你又拿什麽筹码来赌?你赌不起,如果你赌输了,付出的代价只会比现在的小伤小痛更惨烈百倍。”
叶桉不在乎,他本来空无一物,是先生给了他所有,他相信先生。
“我赌先生不会听您的安排,要是先生会和蓝少爷结婚,他们早就结婚了,不会有我的存在。至于我的筹码……我相信先生,不论他说什麽,我都相信。”
“好,我和你赌!”
叶鹤廷笑了几声,笑自己胜券在握,笑叶桉不自量力。
面对叶鹤廷的不屑一顾,叶桉只能默默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