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冷水浇下,陈氏胆寒,不敢再来纠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人走後,屋内候着的婢女伸出手臂:“公主既然没叫您搬出去,那孙夫人还是先回客院吧,这个地方没有公主的允许,其他人不可进来。”
陈氏:“……”
以前的她可不是这个待遇!
永安公主什麽好的都给她!甚至自个儿装病,她还不眠不休的亲自照顾着,谁劝都不听的!
可那都是以前了,陈氏说不上来心中是什麽滋味,後悔吧,也有,可更後悔的是当初顾忌脸面没将她狠狠拿捏住,导致现在落到这个境地,偏还得低三下四的求她。
她不舍得往日的待遇,往前追了两步,结果周围很快就有人来拦她。
于此同时,贺元瞻走了过来,见天上落了雪,手里还撑着伞:“进去喝杯温水缓缓再开始。”
是他!
陈氏目眦欲裂,她怎麽敢和外男这般亲近!
正要张口说话,边上一个高壮嬷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脸上的表情很不客气:“孙夫人,莫要扰了公主的兴致,想来您也不想今夜过後顺便再帮蒙恩候的爵位给弄丢的吧?”
陈氏:“……”
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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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气得头发晕,被公主府的下人半强硬的送到了客院。
这边二人还在等着结果呢,结果一看这架式——得,肯定没落着什麽好!
孙维之上前扶住面色青白的陈氏,见其双手冰凉,担忧的看了过去:“娘,如何了,公主可原谅你了?”
陈氏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她说她原谅了。”
孙维之松了一口气,“原谅就好,回头儿子再哄哄她,有些事情……咱们母子心中有数就好。”
有外人在,那些个隐秘倒不好多说。
这个有数指的是什麽,陈氏自然也明白。
她将目光挪到一旁的李若兰身上,後者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开口:“舅母,怎麽了?”
陈氏收回了视线,没回她的话,而是看向孙维之:“公主说她原谅我了,可并未将侯夫人的诰命还给我。且她与贺国公来往甚密,二人……”
她闭了闭眼,“二人同撑一伞。”
孙维之脸瞬间就黑了下来,陈氏继续道:“方才送我回来的那嬷嬷还威胁于我,说我若是不听话,今日过後你爹的侯爷之位也别想要了!”
威胁?
现在公主府的一个嬷嬷都敢威胁驸马的母亲了?
孙维之重重的喘着粗气,即便是没看到,他也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有多窘迫和难堪。
永安公主是自己的妻子,母亲是她的婆母,结果母亲撞见她和外男关系甚密,反而还要被公主府的下人威胁——
“砰!”
他一拳打在床柱之上,双目暴瞪:“当初就不该!不该!”
不该尚主!
若是没有尚主,他便不会像现在这般头顶变了颜色!
这种事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孙维之是越想越气,头顶发绿比妻子不再爱他这件事更叫他无法接受。
他左手托腰,忍着痛往外走,打算去要一个说法。
结果没走两步就被陈氏拦了下来,脸色沉沉地看着他,“你想去哪儿?”
她现在也是越想越气,辛辛苦苦养大一场的儿子,结果连个女人都哄不住!
她一个当长辈的,不过是随口说了两句唠叨话,竟然就落到这个地步,说来说去,还是儿子没用!
果然这不是亲生的就不行,不知道替她着想。
“娘,别的事都好说,可这事我不能忍!”孙维之咬牙切齿道:“她这就不是想过日子的意思!”
刀子扎在自己身上倒是知道痛了,这会子觉着妻子不是想过日子的行事,全然忽略他们二人成婚才半年,他当初的那些行为也不是想安安生生过日子的意思。
“你疯了是不是!”陈氏将他拖回来按在床上。
因忽略了他臀部的伤,孙维之直直坐下後倒抽一口冷气。
陈氏见他这般,也有些心疼,缓和了语气,“我已经没了侯夫人的诰命,她这会子又正在气头上,即便……即便有那个意思,可你若是过去撞破,说不得她恼羞成怒後将这火撒在你爹的头上!”
“你爹的爵位若是被撸,那你岂不是成了白身?”
“现如今你还是侯爷之子,有你爹给你撑腰,若是咱们连侯府的面子都没了,那你一介白身当这个驸马……别说是一个贺国公了,只要她永安公主乐意,便是张国公丶刘国公的,也不是不可能!”
孙维之:“……”
可为了爹的爵位,难道他就要戴着这顶绿帽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