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惋惜,为什么?
“姐姐之前有过妹妹?”夏安之低声问。
她的手摸到后背骨刺,滑向机械葫芦。
旗袍女士满不在乎地说:“是啊,有一个,不过早就死了。”
“死于非命?”
“不然呢?”旗袍女士嗤笑,“我们这种普通家庭,在废土难道能寿终正寝么?”
“为什么不能?”夏安之怀疑。
废土时代越发混乱,之前的规则逐步崩坏,人与人之间的阶级差异不应该变小了吗?
旗袍女士哼笑,走到巷子尽头站住了:“你得知道,人心叵测,男友碎尸案不计其数。”
话里有话。
旗袍女士的妹妹死于爱情?
这和蛇鳞纹玫瑰背后的秘密有何关联?叼着书本的女士到底在哪?
难道旗袍女士是叼着书本的女士的姐姐?
夏安之头脑风暴。
旗袍女士以扇推门,道:“到地方了,自己请进吧。”
故作洒脱的阴阳怪气,又很心善的提示“男友碎尸案”,倒也可怜。
夏安之耷拉眼皮,右脚碰一下身前门槛。
她忽道:“姐姐的美甲很漂亮。”
姑娘声音清澈,一字一句不像刻意地阿谀奉承,说出口的时机有些突兀。
旗袍女士没有预料地翻转手腕,惊诧道:“谢谢,我也很喜欢。”
美甲指做了一只手,尖锐,灰粉色打底,画了一朵绿枝玫红玫瑰,以及几片白边花瓣。
亮晶晶,透着鬼怪身上本不应有的鲜活。
夏安之朝花瓣看过去,眼瞳毫无算计。
旗袍女士愣愣,盯视夏安之头也不回地踏过门槛,走进门另一边的“幸福里”。
“怎么身高也差不多?”旗袍女士絮语,关门地动作不由自主放轻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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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夏安之踏进所谓的“鸡鸭店”,身后的木门从外微声落锁。
她毫不意外地凝神,立原地拔出骨刺。
通灵师法则第二条:若鬼怪执念无主动攻击意识,请以不变应万变,沟通调查为上,清理治愈为后。
某些条例,偶尔还是有用的。
夏安之耸耸沉重且酸疼的臂膀,仰视店内天花板上倒吊着的“钟摆”。
成排并列的“钟摆”为人头鹰嘴雀身的变异者,他们性别难辨,眼睛、喙处与前肢边缘生有金光闪闪的颗粒条纹。
他们的脚踝绑一条细长的银色锁链,倒吊在天花板的身躯和正常人类一样体积。
灯红酒绿中,“钟摆”左右摆动。
他们身前的长桌稳放一颗颗拳头大小,顶部发黑且欢快跳动的心脏。
“一克真心换一次998机会,亲爱的姑娘,要进来转转吗?”成百只钟摆变异者齐声高唱。
他们雌雄莫辨的嗓音带起歌剧唱腔,高高扬起的臂膀之下,长出一面面菱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