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放开夏安之。
直到时间走过下午四点半,木屋传来开窗泼水的响动。
面红耳赤之音消失不见,剩下老人和老人儿子的满意讨论,以及年轻女孩的模糊哭腔。
门前蹲坐着的瘦小女孩,抱住三掌长的实心木棍,沉沉地睡眠。
他的冰手终于挪开,夏安之反复去看,空气空荡荡且无比安稳。
对未知的恐惧与对惊悚的兴奋带着夏安之的心轻轻一颤。
“那树上怎么不太对劲?”
“是不是有人爬上去了?”
年轻男性神清气爽走出木屋,他抬手指指离家很近、很熟悉的老树树冠。
夏安之睨过去,瞧见和老人长得七分像的年轻男人。
老人被称呼为老徐,年轻男人当是小徐。
可年轻男人,和夏安之在老爹古董店见到的肥胖中年男人,没有相似之处。
除了共为男性,他们的身高、体型,说话方式皆不相同。
夏安之盯着他一步步走近老树,没有产出躲避的心思。
她的视线锁住他挥杆敲打的动作,抬手,瞄准,指腹按至扳机,不过须弥之间。
上一次无法按动的扳机,此时得以控制,夏安之以为粒子枪冷却时间已到。
太阳光照亮她的眼眸,扳机回按,子弹发出一半,却莫名其妙猛地炸膛。
夏安之胳膊闪过痛感,细长的竹杆不受粒子弹冲击波的影响,直直地挥向她的面门。
“什么设定,真是……”
冲击波迎面撞上夏安之面门。
百年难得一遇的粒子枪炸膛,她得以亲身见到一次。
若被水鬼妈妈知道,她该笑得烟灰乱窜。
夏安之眼前走马观灯,瞥见水鬼妈妈牵起嘴角拍她脑门,笑骂:“臭丫头,一天天净想着窥看正常人的生活。”
话音落下,她鼻尖随之嗅到典雅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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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粒子枪击中,冲击波能眨眼间撞碎绿皮车厢壁垒。
合适的情况下,粒子弹能用于炸山,拆迁机械铁板。
至于粒子枪炸膛,是三百多年没出现过的画面。
星际联邦的武器造诣,何止成熟。
特殊调查局的研发者,何其专业。
可在刚刚,粒子枪毫无预兆的突然炸膛,巨大的冲击力没有击碎科技大衣,却撞断夏安之的肋骨,炸碎她的手掌血肉。
意识彻底消散前,她仍能感受到卫衣下的贴身作战服,坠上血肉的黏腻闷热。
那位男性没在那时候出现。
夏安之琢磨着,睁开眼,第六次站回进山下车处。
眼前模糊发昏,头疼的瞬间,她抖着手偏头干呕。
炸膛的味道混合个人血肉……
痛感太过真实,扑面而来的粒子白光太过炙热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