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前过完年出去的时候,方美絮也会给她带一堆东西。那时候她只觉麻烦,大城市里什么买不到,带过去既累又麻烦。偏偏她不能明说,否则两母女定又要吵架。
但这次不一样。
昨夜她离开的时候,方美絮拉着她的手说了好多好多话,无一不是在表达她的歉意。
妈妈对女儿道歉,就这一步,许多人就做不到。
郁凉竹将方美絮紧紧地抱紧怀里,“妈妈,以前的事都是以前的,咱们都往后看。”
方美絮哽咽地点头,回拥住郁凉竹。
郁凉竹跟她的性子真的很像,都不太会说软话与好话。心里在意得要死,就是死活拉不下面子。
“阿竹,有时间就和妈多聊聊天,妈有时怪寂寞的。”
“那我接你去城里住?”
“算了,在大城市打了半辈子工,还是觉得老家适合我。”
“那我以后多打电话给你。”
“好哦!那我就又有盼头了。”
星星高悬于天空,一眨一眨地听着下方两人回忆郁凉竹小时候。
郁凉竹眼眶愈来愈热,原来方美絮都还记得,都说父爱如山,沉默不言。
爸爸的模样已经模糊,但她觉得方美絮的母爱也像山,为她遮挡住世界上的风风雨雨,让弱小的她能够尽情成长。
人有了欢乐,就会理所应当地忘记伤痛。她和方美絮曾经的不美好,已经被她摒弃,剩下的只有温情,也只会是温情。
复工的前一天,郁凉竹特意约出来孟复欢。
“快说,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孟复欢搅匀小碗里的调料,递到郁凉竹面前,撩起眼皮调皮地看她,“郁郁,咱们是不是成年人?”
想转移话题?没门!
“根据我国成年法,咱两已经成年快十年。”
“对嘛。”孟复欢卖乖地说,“成年人都有秘密的嘛。”
意思是不打算告诉她?
“行,”郁凉竹没强求孟复欢,“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只要你再受到二次伤害就成。”
“不会的。”孟复欢用汤勺舀出个四喜丸子放进郁凉竹的碗中,“这次姐可没走心。”
“没走心?”郁凉竹问,“那你们那晚还那个那个。”
“那个那个又说明不了什么,我们只是各求所需罢了。”
“那你们不就是,”郁凉竹瞄了眼四周,凑近孟复欢压低声音说,“炮友关系?”
“呦,你这个雏儿还知道这个词,不错嘛。”孟复欢像摸家里的小猫一样揉郁凉竹的脑袋,“不错不错,姐很欣慰,你不是一窍不通。”
“……”郁凉竹无语,拍掉孟复欢在她脑袋上胡作非为的手,“别摸了,本来毛就没剩几根。”
缩回身子,郁凉竹叉起碗里的四喜丸子咬了口,“我虽没见过猪跑,但好歹也是吃过猪肉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