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院之?中,害个人难道?还要理由不成?”陈良媛看了看桌上的小?纸包,可惜这?莺白花籽没用到那孩子身上,不然只要她故意掐着时辰出现,在孟初慌乱中说起一个保命却使红斑加重,再无法子可消的土方,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可惜,她妹妹明年就到了选秀的年纪,到时家中做些手脚,若真?能到善亲王府来,她又握着救孟侧妃亲子一命的情分?,到时殿下只要能破例去宠幸她妹妹一次,这?孟侧妃便不足为虑了。
男人就如猫,没尝到腥味的时候,还肯老老实?实?的食饭,真?尝了一次,便再也回不去了。
“孟侧妃,你此时尚且容貌姣好,一两年占得殿下宠幸不算如何?,便是宫中也多得是曾被独宠的娘娘,你又能到几时?”就算不是她妹妹,也会有别的女子。
陈良媛讽刺太重,似乎是被一时的嫉妒冲昏了头,可孟初只看到她说起赵祈时,眼底那份波澜不惊。
顾及着刚入府时,那个也和她谈话说笑过的陈姐姐,和当日周良媛出事时,口吐鲜血倒在宴席,陈良媛眼角的那行?泪,孟初已经是给了不少解释的余地,可此时都尽皆做空了,“无论什么?缘由,你若真?的心有怨恨,倒是算计我,你对满年下此毒手,他不过一稚儿?,竟想取他性命,陈良媛,你这?些时日果真?无一丝良心难安吗?”
取他性命?陈良媛下意识退了一步,又看向那小?纸包,惊怔之?间?,已经是明白自己做了别人的刀了。
她原想开口解释,可是刚刚那番话既然说出口,妹妹是进不了府了,陈良媛也做不到此刻再弯下腰去求情,被人利用到这?般地步,本该是交代前后因果,可她偏偏心中又划过一点微妙的喜意,看吧,还有人不想容这?孟侧妃好过呢。
于是陈良媛只是轻轻一笑,“孟侧妃又想如何?罚我?”她是良媛,家世?虽然在京都中平平,可也不是能任由欺辱的,便是殿下在此,如果找不到那纸包是她东西的证据,最多不过罚个禁足,冷一冷她——和如今这?日子,又有何?不同。
可孟初本就不打算按什么?规矩来处理此事。
“这?东西是你用来害满年的,那便自食其果。”
陈良媛惊声,转身欲去推开屋门?,香兰快步上前取过纸包,反手将其按在地上,硬捏着她的嘴,将那东西倒了进去,挣扎中陈良媛头上的簪钗散了满地,她不断的想把东西咳出来,却无济于事。
屋外丰米贴着门?,将刚刚审问的事口齿清晰的报上来,“主子,芳芹招了,那毒药是陈良媛家中从古越买了,藏在书信中送进府的,用后无其它?症状,大人用还能有救,孩子若是服个几粒,哪怕请太医来查,也只能查出个小?儿?惊猝。”他也一身冷汗,万一得手,伺候小?主子的人全都得没命。
陈良媛全身都麻木了,她瘫倒在地砖上,感?觉身下的寒气侵袭到了骨头缝里?,如今说什么?都不过徒劳了。
之?前自诩聪明多可笑,原来那幕后之?人,根本不打算让她这?把刀,能全身而?退。
孟初没再看地上的人一眼,陈良媛只能看到她的裙角在眼前略过,门?被推开了,春日带着暖的光泄进来,也让屋内所有阴暗消失。
“丰米,送陈良媛回院子,再召府医去。”
“奴才这?就去办。”
等赵祈在匆忙间?,连朝服都没来得及在前院换就到了小?院时,孟初正拿着木梳给虎子顺毛呢,虎子卧在她的膝盖上,发出呼噜呼噜的享受声。
他伸手就把它?抱起来放地上了,坐在孟初旁边,“陈良媛既然敢害满年,并对你出言不逊,此生不许她出院子,陈家胆敢将此恶物传入府里?,我已经让元德去将此事告于宗人府,依律法处置。”
见她还顾着看懵着卧在原地,瞪大眼睛的虎子,就又低声道?:“牢狱之?中,便是没了几条人命,也不足为奇。”
孟初这?下才真?把他话听进去,若说报复,陈良媛便是救回来,吃的苦头也绝不会少,陈家有人作恶,那也得找罪魁祸首,可赵祈的意思,得把陈家老老少少送进去。
原本府中后院女子书信往来都是得过门?房的眼,真?要追究其源头,还是她当初开了头,还求情让陈良媛她们和家中不至于一年到头得不到消息,可有时坏了规矩的善意,反而?造了恶果。
孟初仍然无法接受当朝株连旁人的律法,可皇家绝不会容忍有人谋害皇嗣,从来都是杀一儆百。
“除主犯外,其他人能有活路的,就容其一命罢。”
下朝得到消息时,赵祈心中还夸了栖栖做事果决有魄力,没想到还是善念太多,不知斩草除根的道?理。
接到吩咐的元德大胆揣测几分?,既要保陈家其余人的命,不立判斩首,又要把人往苦寒之?地流放,这?是不想让人死在京都的意思呐。
王禄来在旁边探口风,“那徒儿?这?里??”
元德眼皮子一抬,“大理寺办差,有时实?在拖沓,没准这?一耽误,就得到年底了。”
王禄来还是有几分?机灵,这?时让陈家流放恐怕还能活几个,等到了深冬,又在阴湿的牢里?待了一年,走不到一半就得全家一起上路。
“徒儿?这?就拿银子去催一催,可不要拖到明年开春。”
他在心里把这句话补全还有第二个意思……
春光正好,透过屋内一层层纱幔,还能留一片明亮到小榻上,孟初还在列后两日去京郊庄子上需要带的东西,衣食住行?自然有怡兰她们备好,但?其?它东西,自己想想也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