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热得?古怪,皇上连早朝都?改为了三日一次,但赵祈还是按平时的时辰醒,再去前院看公文,直到快午时,才?到孟初这来,之后便是他休憩的时间了,虽然元德还是会送一些要紧的东西?来,但他也只是靠在小榻上略翻一翻,只是偶尔会再回前院。
“那么?热的天?怎么?抱着他。”赵祈进屋就看到了满年在孟初怀里抓着布老虎玩,走过去便把他提起来又放到地毯上。
怡兰跟角落的意姑一对眼神?,两人就悄悄退了下?去。
“可惜你来晚了一步,满年刚刚自己站起来了,都?没扶东西?。”有时候想想真?神?奇,那个在襁褓中的婴儿,如今也能满屋子爬来爬去了。
赵祈真?有几分惊讶,伸手便从怀里拿出一支蓝玉悬水的簪子,“那本王可要好好赏他,就赏他娘一支簪子罢。”
孟初都?懒得?接他这话,这段日子赵祈总是以?“奖赏”满年为由,给她不?少东西?。
“殿下?最近是找到什么?金山了不?成。”她手握后院小印,除了前院私库,府里多少银子她心里有数,还好内务府补贴,不?然每月银子根本不?可能够一府的嚼用,不?过这也不?是赵祈一人的问题,他那些兄弟都?是如此?,听云侧妃说,早年鸿亲王出宫建府,皇上甚至连他们府上置庄子的银子都?给了。
或者直白?点说,皇上直接送了鸿亲王一个庄子,和赵祈那个主要用于游玩,最多有些农物等进项不?同,鸿亲王那个庄子下?面不?知挂了多少良田,是众皇子中,唯一一个压根不?需要给内务府好脸色的。
赵祈侧身,也没说话,只是眼睛比刚刚还亮。
……不?会吧?
“真?金山啊?”
“不?是金山,胜似金山。”
孟初这两年也看出来了,赵祈的境遇是越来越好,先太子薨逝后——她还是不?想称其?为怀齐亲王,这谥号谁都?能懂皇上的意思,曾经站队他的官员有慌不?择路转投在鸿亲王那的,有不?敢再轻易掺和进来的,也有另辟蹊径,往勉郡王和赵祈这投路子的。
虽然赵祈对这些官员不?冷不?热,但不?得?不?说,他如今在朝中说话显然有些分量了,不?再是曾经那个困于户部,请罪于皇上的善郡王了。
孟初即使在后院不?知朝中事宜,但从天?酷暑,府里冰却比去年还足,各种时令水果更?是不?曾断就看出来了,有些难得?的东西?,以?往内务府除了宫里,只给永亲王和鸿亲王送,现今他们府上也是从来不?缺了。
偶尔她也会想,人生起伏不?定,万一再遇低谷,赵祈该怎么?办呢?他真?的能接受那么?大的落差感?吗?
见栖栖对什么?金山,那么?容易就没了想追问的意思,赵祈也不?知为何,竟然感?到有些气闷,“栖栖不?好奇吗?”
孟初还在脑海里排练赵祈凄凄惨惨,她抱着满年拿帕子擦眼泪的戏码,被他这么?一问也是懵的,“你不?是说了不?是金山。”
好像一直都?是如此?。
无论他似是而非的说些什么?,栖栖永远点到为止,她好像知道什么?时候该多缠着他问一句,什么?时候该当作察觉不?出任何异样,配合他一起把那场心知肚明的戏搭下?去。
是因为他其?实所有事情,都?没有完完全全跟她坦白?过吗。
是因为那些阴暗处的谋划,她其?实已经心知肚明了吗。
栖栖是不?是在心里,已经对他失望了?
孟初拿着个荔枝剥的满手粘腻,刚想唤怡兰打盆水来,抬头就见赵祈神?情不?太对。
有点像虎子偷偷把回廊处那盆栽打碎后,一回头看到她时的表情。
……今天?他怎么?奇奇怪怪的。
“栖栖想知道我?这两日,都?在做什么?吗?”
可她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孟初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有些事情不?用说破,无论赵祈在忙什么?,最后肯定和那个位子有关,也许中间涉及到许许多多的谋划,但她从不?认为自己要参与进去。
比如已经很久没想起的程树心和孟先生,她相?信他们对她的爱,她也同样爱他们,可那并不?代表他们能互相?打扰对方的生活。
就像在班里某个女孩疯狂迷恋某个冷门乐队时,她从来不?会说乐队的主唱是她的妈妈,也不?会在孟先生焦急去谈合同,没有给擦肩而过的她一个眼神?时喊住他。
这不?就是让彼此?,都?最轻松的相?处吗?
“我?当然想知道殿下?在做什么?,殿下?愿意告诉我?吗?”
栖栖撒谎。
能让孟侧妃都舍不得丢开手只能附身在……
满年被赵祈让人抱了出去。
屋里陷入一片沉寂,孟初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似乎并?不对她之前的反应满意。
“那年你?闻颜料染芙蓉膏的事,背后之人是东方家?和太?子,他们也许本来是要?让东方氏上瘾,没想到东方氏中途将这给了我,之后又将计就计,以此来害你?。”
赵祈看到她下意识移开目光,似乎想说什么将这事略过,他便先一步握住她的手。
“东方氏是因芙蓉膏而死,她是东方家?的弃子,其父因她幼时便害庶妹丧命,早已不曾把她当作女儿,但有一事东方氏死前都不知,她和那个庶妹本是同?胞而生,只是差了半个时辰,八字便被算出太?轻,六岁前养在妾室那,且不能为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