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女人似乎畏惧光亮,不仅是阳光,就连着路灯的光她都要伸手挡着脸走路。
今晚的月光格外的明亮,即使没有路灯都能看清楚路,以及周围花草的影子,江宴抬头看了眼天空,恍然大悟,原来今晚是月圆之夜。
天上圆圆的月亮暗藏着丝丝红色,有些像是一个布满血丝的眼球,江宴脸色微沉,很明显今天晚上怕是有异像发生。
他跟着女人一路来到了一片深林里,月光透过树叶斑驳的洒落在地上,江宴的视线在树林里已经有些模糊了,可是前面匆匆走着的女人却脚步飞快,黑暗仿佛影响不了她的视线,甚至如鱼得水。
女人最终停在了一片墓地前,江宴打量着布满灰尘的墓碑,猜想这块墓地大概有些年头了。
紧接着,江宴看见女人对着墓碑跪了下来,她伸手缓缓揭开了包裹着头脸的丝巾,露出来一张布满尸斑的苍老面孔,但是那双眼睛却不像是老人拥有的,身形也是二十多岁少女的模样。
江宴微微眯起了眼睛,对女人怪异的模样警惕起来。
女人双手合十,对着墓碑忽然念念有词起来,江宴听着,猜到大概是某种禁咒。
江宴在脑海中搜寻一遍,竟是没有找到和这咒语相关的东西出来。
女人念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接着又对着墓碑十分虔诚的磕了三个头。
随后女人站了起来,她忽然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指尖的血液滴入了墓碑前的土地上,又在挥舞着手臂地上画了一道符纹,只见月光下,那道符纹仿佛有了生命,瞬间吸收了鲜红的血液,血液流入符纹的每一道笔画纹路,直至符纹渐渐变得通红。
女人忽然笑了,笑着笑着又流出了眼泪,声音中带着撕心裂肺的哽咽。
她笑了好一会儿,才抹了抹眼泪,又绕到了墓碑后方跪下来,紧接着,女人竟伸手开始挖掘墓碑后面的土包。
她用一双手,虔诚的挖掘着,挖一会儿就要停下磕三个头。
女人大概挖了一晚上,直到凌晨四点,她将地底下埋着的棺材给挖出来了。
女人的力气很大,一个人便徒手将棺材盖推开了,棺材里是一具裹着衣服的白骨。
女人忽然弯腰探了进去,她伸手剥开了白骨上的衣服,看到里面的情形,一旁的江宴都不由得愣住了。
只见森森白骨之中,唯有胸腔那块竟然还长着一块血淋淋的肉,江宴仔细一看,发现这又像是一个心脏,这肉长得位置也在心脏的位置。
女人痴痴笑着,用一双沾满泥土的干枯双手将那块肉挖了出来,女人将那块肉放在月光下仔细端详着,满眼狰狞的贪婪,紧接着女人张大了嘴巴,将那块肉往嘴里送。
江宴眸子微微眯起,瞬间现了形,随后脚尖一点,迅速掠过去将女人手中那块奇怪的肉给夺了过来。
女人一愣,面目顷刻间扭曲起来,扭头狠狠瞪着江宴:“你是什么人,把东西还给我!”
江宴面色冷凝:“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女人不说,怒吼着扑了过来。
那女人还有些身手,而且力大无穷,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但是对付江宴一个冥王,显然是不够看的,江宴很快就把女人制服,并绑了起来。
“求求你,把这个东西给我,我不能没有它,我会死的!”
女人的情绪十分激动,即使被绑了起来,也要跪在地上对着江宴疯狂磕头。
江宴淡淡看着女人,心中不为所动,他唤来了陆京。
一条巨大的黑龙从地底钻出,随后化作人形,朝着江宴颔首:“冥王殿下。”
江宴将手中的那块肉递给了陆京:“你去查查,这什么东西。”
陆京点头,接过血淋淋的一块肉,放在鼻尖闻了闻,随即眉头皱起,嫌弃道:“殿下,我吃便天下所有东西,也没遇到过这么臭的肉。”
江宴瞥他一眼:“所以我让你去查查,还不快去?”
陆京连忙点头应是,转身就要离开,然而江宴忽然又叫住了陆京:“等等,你过来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陆京闻言,疑惑上前,他看着将头磕在地上的女人,第一反应这就是个普通人,可是江宴既然问了,便一定不同寻常,于是陆京施法在女人身上一番打探,半晌,他震惊的得出结论:“殿下,这种东西我也没吃过。”
“我没问你吃没吃过。”江宴的脸色沉了下来,瞪了眼陆京。
陆京这才解释:“这是一个不死不活的人,而且年龄有八百岁了,已经游离在六界之外,应该是靠着某种禁术才得以生存这么久且不老不死,”
江宴抬眸,瞧着着女人苍老的面孔:“不老?那她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陆京解释道:“我探测到,她的身体还保持着而二十多岁的模样,至于这脸部,或许是禁术快要失效了。”
江宴了然点头:“回去吧。”
陆京恭敬颔首,转身,一个瞬息之间便消失在原地。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看着陆京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惊愕之余,更多的是恐惧。
因为她就要被发现了。
她不在,魁怎么办?
女人紧紧钻着拳头,望着江宴的眸子里淬满了恨意。
江宴仿佛看不见女人的情绪,他淡淡道:“应该我问问你是什么人——魁的妻子?”
女人猛地愣住,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是谁,你怎么知道魁,你到底是谁……”
江宴勾唇笑了笑:“我是谁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让魁回归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