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元自诩走南闯北,实在也没有吃过这样的饺子,甚觉好奇,白嘴先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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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咬开,那虾饺里就立刻滑出来一汪热乎乎的汁水,带着热鲜气,淌在项元的嘴里,竟叫他有一瞬间的呆滞。
极其鲜甜。
是特别浓郁的鲜虾味道,毫无腥气,有竹笋的清甜,又有一点油润,非常细微的胡椒辛香跟姜辣。
那油润很克制,吃着像是非常干净的猪油香,叫那一口汤更香,更润。
虾饺本来就很小,其实以项元的大嘴巴,一口一个刚刚好,但他因为好奇,特地分咬成了两口去吃,好去看食材。
一颗完整的鲜虾仁躺在里头,还有些虾肉碎,红红白白,红的地方粉嘟嘟的,又有小粒小粒的笋丁,洒着些磨得极细的胡椒粉。
光看就觉得会好吃。
他嘴里还有另一颗虾仁。
那虾仁也很大——这么小的一个饺子里,竟能塞下两只整虾。
皮看起来那样薄,但包裹这么多的馅料,却是丝毫没有破损的地方。
不仅如此,里头明明有满满汤汁泡着,但并不会“浮嚢”,吃着软中带韧,油润又干爽。
那干爽不是说皮很干,而是它并不会粘牙,还很神奇的,有一种“张力”在牙齿间拉扯的感觉。
虾肉格外紧实、弹牙,鲜脆爽嫩,吃起来会微微爆汁,和着颗粒极小的竹笋,爆出来的汁水味道比他从前吃过的所有虾还要鲜甜、浓郁。
他吃过酒楼里头大厨做的,也花过大价钱邀请厉害厨子来治席,一样见识过许多奢遮家宴,尝过许许多多处理得当,口感极佳的虾,但跟这一口感觉完全不一样。
当真太鲜美,太好吃了!
好吃到他不自觉地生出了怀疑——平日里我自诩有见识,却原来是这么不讲究的吗?
细细咀嚼了嘴里的半颗虾饺,项元用另外半颗沾了沾那厨子口中的“喼汁”。
淡淡的咸鲜味,微微微微辣,很好地提那虾饺的鲜,但是一点也没有盖过那虾的鲜甜,只是多了一点层次感。
小小的虾饺,连牙缝的不够塞的。
蒸笼里还有,他提了筷子,手才探到一半,就现身旁的人的粗壮胳膊已经伸得老长,举着另一双筷子,马上要碰到那最后一颗虾饺上。
一转头,朱屠户也看了过来,猛地醒悟似的,忙把手收了回去,将那蒸笼稍稍推过来一点,道:“项兄弟,你吃,你吃!”
又尴尬地咳了一声。
项元想要伸手,又不好意思去夹,偏又实在是馋,莫名竟生出了些焦急感觉,忙道:“这一笼怎么只有三个,我看寻常饺子,一笼怎么也有十个八个的!”
又道:“老兄这厨家请得厉害,包的好饺子,好味道!老弟我竟是没有吃过,莫说十个八个,就算十笼八笼,也吃得下!算是长见识了!”
这样暗示,简直同厚脸皮的明示没有区别,朱屠户又如何会听不出来。
他一拍大腿,道:“哎!那厨家原是拟了单子,也来问过我,我原想着加上林子,一桌统共三个,交代了人数回去,谁晓得竟是按着人头来备!”
说着忙叫人道:“去把前次大娘子送回来的食单拿来。”
又催人道:“让厨房再上一笼这个虾饺。”
语毕,才对项元道:“咱们先添一笼就好——那单子我听人念了,十好几样吃食,听着名字,样样都不错,只怕要是前头吃饱了,后头那肚子再没地方装。”
项元嘴上应是,心中却不以为然,只觉后头再好吃,必定也比不过这虾饺惊艳。
平日里是宁吃仙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今次明明有仙桃一筐,哪怕那杏也好的,到底凡杏,哪里配跟仙桃媲美?
倒不如把那虾饺吃个肚饱,不用日后天天想着。
——他现在就想了!
正当项元盯着那最后一个虾饺看,又一个蒸笼送了上来,盖子一掀开,里头小小一个碟子,装着数量不多的鸡爪。
纵然吃过不知多少种做法的鸡爪,看着面前这一碟子,项元还是忍不住赞道:“这鸡爪,也太漂亮了!”
琥珀色的酱汁,非常均匀地挂在爪身上,酱汁又透又亮,爪子纤秾合度,大小合宜,修身得很,一看生前就很爱活动。
那小厮忙报菜名道:“厨房说,这是豉汁凤爪。”
项、朱二人几乎是同时抢出的筷子,各夹了一只送入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