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厨房火势扑灭,绍桢让人去跟屋里的张鼐、王明镜带话,才跟着赵逢辰往他家去。
她还是第一次来赵家,悄悄打量,果然非常清冷,布置陈设都很简单,一点生活气息也没有。
端上来的饭菜倒还是热腾腾的,冒着白色的雾气。
绍桢折腾了这一通,早就饿得狠了,先吃了口米饭,才往盛菜的盘碟动筷。
嗯,菜的味道,就像赵总河的性子一样,不太能让人恭维。
赵逢辰见她吃饭的动作慢下来,迟疑着问:“味道有这么不好?”
绍桢费劲地将米饭咽下去,有些尴尬地说:“也不是,是我吃不惯而已。”
从视察完河道回来后,她和赵逢辰的关系明显改善了很多。
绍桢一边吃着青菜一边想,过几日她就送个厨娘来赵家当差,改善改善赵总河的伙食。老天,真不知道他家的饭菜是谁烧的,连青菜都能烧出酸味来!
赵逢辰淡然点头,吃了两口,忽然道:“我家的饭是砚安做的。”
绍桢便看见边上的小厮挠了挠头,正是方才探头出墙看情况的那个,他不好意思道:“小人刚刚掌厨没一年,手艺不精,呵呵。”
绍桢被方才的烤蘑菇咸齁了,也不想违心地夸他,默默端起边上的茶水解渴。
赵逢辰冷不丁道:“我看他的厨艺应该比你还是要好些,不至于把厨房都给烧了。”
绍桢想笑,被茶水呛到,猛烈咳嗽起来。
赵逢辰不知道她喝水都能喝出问题,起身递张干净的白手帕给她。
绍桢接过来捂着嘴,好容易才止住咳嗽,笑着说:“我是头一回下厨,出点差错也没……”忽然看见帕子上鲜红的血迹,话语便顿住。
她竟然又咳血了。
赵逢辰视线也凝固在那方手帕上,皱眉道:“咳嗽也不至于出血吧,你有什么内伤在身吗?”
绍桢看着那点血红,心里有些慌乱,握紧了帕子:“以前是有的,但是,自从来了济宁,都已经治好了,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赵逢辰朝她伸出手:“我给你看看?”
绍桢脑子像被糨糊了,茫然道:“啊?”
“我会些医术。”
绍桢还是:“啊?”下意识将手腕缩回袖子。
赵逢辰耐心地说:“家中长辈病症不断,我从小就是看医书长大的,不说精通医术,略能看些症状。伸手出来。”
绍桢总算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立刻推拒:“不了,不了,我家里有大夫的,回去叫他看看就好了。”
赵逢辰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看大夫还嫌多?你回去给家里大夫看,与现下让我看看,又不冲突,也耽误不了多少功夫。多个人看岂不是更好。”说着,便朝她走过来。
绍桢心慌意乱地站起,连连后退:“真的不用了,下官怎么敢劳烦大人……”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果然,赵逢辰脚步一顿,看了她一会儿说:“邻里邻居,倒也不必这么生疏。你用饭吧。”接着转身走了。
绍桢一时找不出借口,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只能看着他大步远去,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砚安不知所措,左右看看,追着他家二爷去了。
绍桢草草果腹回家,请王明镜过来诊脉。
王明镜凝神看过脉,望闻问切后,沉吟道:“不像是旧病复。只是方才在厨房里吸入烟尘过多,咳嗽时又过于用力,才引起咳血。没事。”
绍桢急切追问:“真的吗?”身体是自己的,她还想健健康康活下去呢!
王明镜笑道:“真的没事,连药都不用吃。”
绍桢才放心。
正说着,小厮忽然来禀:“大人,隔壁赵总河送了几箱药材过来,就摆在门口,您看?”
绍桢情不自禁地站起来,走出屋子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