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脂婉摇头,“但我肯定,我爹娘肯定认识他,并且交情不浅。”
否则怎么会愿意为她挡住热油?
“对了姨母,我爹娘在这个世上,真的没有别的亲人了吗?”脂婉想到一事,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魏氏诧异。
“那黑袍人的眼睛,跟我的很像。”脂婉将自己的现,说了出来。
闻言,魏氏看向她的眼睛。
婉儿有一双很漂亮勾人的桃花眼。
这样的眼睛,她只在婉儿的爹,脂煜身上看到过。
婉儿遗传了她爹爹的眼睛。
想到这里,她惊讶道:“那人也有一双你这样的眼睛?”
“对。”脂婉肯定地点头。
虽然从那男人眼尾的细纹来看,年纪不轻了,但那双眼睛,她不会认错,确实跟她和爹长得很像。
所以她断定,那人不止是爹娘的旧识那么简单,而很可能还是她爹的亲人,因此她才会那么问姨母。
“没听说你爹还有亲人啊。”魏氏很是纳闷,“当年你爹只身来京城参加科考时,邂逅了你娘亲,加上你外祖父也看好你爹,便将你娘许配给了你爹,两人成亲时,你爹那边并没有亲人到场,你爹曾说他的父母早就不在世了,也从没提及过还有旁的亲人,所以我们都认定,他家里都没人了的。”
脂婉闻言,便有些想不通了。
既然她爹在这个世上,没有别的亲人了,那黑袍人便不可能会是她的亲人。
而她娘那边也一样,早就没有别的亲人了。
她的娘亲是外祖的老来女,在爹到地方上任的时候,她外祖父便致仕了,带着外祖母,跟爹娘去了扬州养老。
在她三岁时,外祖父、外祖母便相继过世了。
她记事起,家里就没有别的亲人来往。
可黑袍人若不是爹娘的亲人,为何眼睛跟她和爹那么像?
并且还帮她挡住了热油?
脂婉很是想不通。
此时扬州一处僻静的小院里,一个老大夫一边喋喋不休地数落,一边给男子上药,“真是太阳挡西边出来了,你这样的人,竟然也能让热油烫到?”
男子正是黑袍人。
他坐在椅子上,任凭老大夫在耳边聒噪,也无动于衷。
他端着杯子喝茶,仿佛背上被烫红一大片的,并不是他一样。
老大夫觑了觑他的面色,故意揶揄道:“该不会是遇到了漂亮姑娘,走不动道了,这才被人泼到油的吧?你是不是想演一出英雄救美,俘获美人芳心?”
黑袍人听到这里,终于忍无可忍了,“您老不去说书,真是屈才了。”
老大夫闻言,手里的动作重了几分,冷哼道:“我若是去说书,你小子早就去见阎王了,哪里还有机会坐在这里,与我犟嘴?”
黑袍人痛得嘶了声,终是没再吭声。
老大夫给他上好药后,嘱咐道:“天气太热了,伤口未好之前,便先光着膀子吧,别把伤口闷坏了,这几日,伤口千万别碰到水,睡觉时,得趴着,别碰到了伤口……”
“行了,我知道了。”黑袍人皱眉打断了他的话。
“现在嫌我啰嗦了?”老大夫有些恼,背起药箱就要走,可想到一事,又退了回来,“你小子年纪不轻了,赶紧再续娶一个吧,当年惠娘难产……跟你没关系,都这么多年了,你早该放下了。”
说完,他也不管黑袍人有没听进去,叹着气离开了。
老大夫一走,小院里安静了下来。
黑袍人放下杯子,走到窗边。
明明小院不大,却显得那样空旷寂寥。
他忽然感到了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