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做了抉择之后,横在岭南王心头的一块病,彻底烟消云散了。
他先前总被“朱家基业需由男儿继承”的旧念头绊着,反倒像给自己套了层枷锁,如今彻底想通了,倒觉得那层束缚也散了。
大乾开国至今,本就有女皇临朝的先例,可见女子未必不能担大事;再说当今那位,不也破格重用女子姜钰吗?他岭南王在岭南立足这么多年,格局总不能比旁人小,哪能还守着“唯男嗣论”的死理。
况且……
他心里也清楚,几个儿子要么沉湎酒色、胸无大志,要么遇事优柔寡断、难当大任。翻来覆去看,竟没有一个能及得上女儿朱君宁半分。
君宁有胆识、懂谋略,方才提议缓和与朝廷关系、又能跟上他联南夷皇子的思路,这份眼界与心性,早远朱家一众男丁。
与其硬扶着不成器的儿子误了基业,不如索性打破常规,把心思放在君宁身上。
“给皇帝进贡之物你来准备吧。”岭南王委派了朱君宁第一个任务。
朱君宁知道这是一场考验,她认真的答是,然后道:“我们此次进京,还应该维系巩固京城的眼线势利。”
岭南王再次赞赏的点头,“也是你来准备吧。”
“是,做出策略后女儿会交于父王过目考较,若有思虑不周或是分寸拿捏不当的地方,还请父王指点一二。
女儿会照着您的意思再修正调整,定不叫这事出半分差错。”朱君宁又认真的道。
岭南王点头,“回上京的事情,我会与你祖母说,你不用管了。”
“好。”
父女二人说好,朱君宁告退。出了院子,她抬头看院角老树枝叶间漏下细碎的日光,落在肩头暖融融的。她抬手拢了拢衣袖,只觉风里都带着点松快的意味,脚步比来时竟轻快了几分。
这些年她藏在幕后看父兄应对局面,她心里那些盘桓许久的谋划、压着的才思,总算有了实打实铺开的机会。
备贡品要摸准皇帝的喜好,固眼线要攥牢人脉的分寸,每一步该怎么走,她早就在心里过了好几遍,只要沉下心细磨,绝不会出岔子。
旁人总说姜钰得陛下看重、年轻有为,可她朱君宁又何尝差了?
论观局势、论布暗线,她未必输给他。这次上京,既是为岭南稳住局面,也是为自己挣一份底气。
往后不管是跟京中权贵周旋,还是应对朝堂里的波诡云谲,她定要拿出真本事,让所有人都看清:她朱君宁照样能扛事、能撑局,半点不输那些被捧得极高的男臣!也不输于姜钰!
岭南王在朱君宁走后,在窗前的茶台边坐了良久,才起身往后院而去。沿着小径走到母亲裴听兰的院子门口,守门的婆子马上给他行礼,“见过王爷。”
岭南王嗯了一声往里走,进了小花厅,就见裴听兰闭着眼睛靠在榻上,身边围着几个小丫鬟,给她打扇子捏腿。
“见过王爷。”婢女见到他马上行礼,裴听兰也睁开了眼睛,“王儿来了。”
岭南王朝她行礼,“母妃身体可好?”
“年龄大了,总有这疼那痒的,不碍事。”裴听兰叹息了一声道:“只是这辈子不能回上京,不能见你舅舅了。”
岭南王眼眸微垂,遮掩眸中的冷色。对于这个母亲他越来越厌烦,府里最好的云锦绸缎先给她裁衣,刚从海外运来的鲜果子、宫里特供的滋补膏方,哪样不是紧着她院子送?
几个孩子见了她从不敢失仪,他更是凡事顺着她心意,从不敢让她受半分委屈。可即便这样,她仍有说不完的不如意。
明明事事都妥帖,她偏要绕着弯子挑刺,把不满裹在那些酸溜溜的话里,听着人心里堵得慌。就像现在,想回上京不直说,偏要拐着弯子让人听了难受。
他弹了弹宽大的袍袖,扭头看向裴听兰,“母亲想要回上京就回吧,儿子过些时日要去上京,到时候您一起去。”
裴听兰听了他这话一愣,岭南王与朝廷的关系她是明白的。他的儿子继承岭南王开始到现在,明天上拢共只去过上京两次。现在忽然要去上京,必然是生了大事。
她张了张口想要问生了什么事,但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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