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顾瞳孔骤缩,接着软软地倒了下去。
好在玉相逢眼疾手快,那匕首没在宁不顾脖子上开个大口子,但是多余的就欠奉了,宁不顾的后脑勺朝着大地狠狠亲吻,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神医,你有没有事?!”
玉相逢一甩匕首,血珠飞溅,刀刃如雪。
他大踏步向我走来,抬起我下巴低头去看我的脖子。
我觉得有些不自在,又想着倒在地上的宁不顾,忍不住动了动。
“神医别动。”
他嗓音似乎沉了些,我想起这一晚上做的孽,就因为一个不知轻重的玩笑——或者说挑衅,竟然折腾到见了血,登时没了力气。
玉相逢皱着眉头盯着我的脖子看,看宁不顾那个力道,不出意外我的脖子已经有了一圈血痕。
果然玉相逢的脸色更冷,我拍了拍他的手臂,“不是什么大问题,涂点药膏,一夜过去就好了。”
玉相逢的脸色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糟糕了。
不得已,我将宁不顾与庄乘风的事情简略地传音给他,“……这算是给我的教训,自作自受。”
玉相逢默默看着我,我更加心虚,转移话题道,“宁不顾中的药毒性猛烈,我先给他解药。”
“什么毒?和我之前中的那种一样?”
“不是。”我解释道,“他中的这种是强力麻药,若是等药效完全发作出来,他怕是会变成傻子。”
玉相逢眨了眨眼睛,看起来没有那么生气了,还有一丝奇怪的庆幸和同情。
我叹着气给宁不顾用解药,宁不顾被麻得太狠了,被麻得舌头都耷拉在外面,眼神倒还凶巴巴的,气质看起来很像师父曾说过的某种蓝眼狗。
都这样了,他还大着舌头,执着的问我,“窝、森么似吼总皂哒。”
我按按额角,“你都知道无人可近我身,还问什么?”
我颈上带的“微醺”原本只会让人有些眩晕恶心的感觉,加上袖口的“泄洪”,却混成了极烈的麻药。微醺悄无声息,循序渐进,泄洪毒性猛烈,三息之内爆发。
我把解药给他用了,这解药的副作用是让人犯困,困到在篝火旁一头扎进火堆都不醒,看着玉相逢已经醒了,干脆把眼皮已经开始打架的宁不顾放回了马车旁。
回到篝火旁,我与玉相逢面面厮觑,玉相逢没忍住笑了出来。
“小神医啊。”
“嗯?”
玉相逢欲言又止,末了,道,“先上药吧。”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脖子有些疼了,从怀里拿出药膏,准备去马车上寻面镜子。
“我来吧。火焰昏暗,神医自己怕死涂不仔细。”
他趁我没反应过来拿过我手中的匣子打开,挖了一点点药膏,“神医抬头。”
之前也曾被师父上过药,我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来,后知后觉地发觉到不对。
药膏微凉,被玉相逢一点点涂在有些发烫的伤处,我忍不住往后一缩,被玉相逢托住了后颈。
“别动。”
这个姿势……是不是过于暧昧了?
经过方才的事情,我越发把握不好常人所说的那个“度”。
或许只是我太过敏感了?
“玉……”
我一顿。
方才玉相逢正巧涂到了前面,喉头震动,一阵痒意涌起,如同电流般的酥麻冰粉两路,一路去往头皮,一路没入腰侧,我忍不住打了个颤。
“怎么了神医?”
他疑惑地看向我,目光如秋水般清澈,被他注视着,我有种无地自容的羞愧感,掩饰似的,我摇了摇头。
他的手干燥且温暖,一寸寸抚过我的伤处,就像什么灵丹妙药,微微的痛如潮水般褪去。
与之相对的,一种酥麻感渐渐浮现。
我不知道是我脖颈本就敏感,还是因为将弱点暴露在外的缘故,玉相逢的手指所过之处,地动山摇,海啸声起。
“玉相逢,你好了没?”
我开口,才发现声音在打颤。
玉相逢的声音似乎有点担忧,“还差一点,怎么了神医?疼吗?”
我想说“不疼”,下一息,却感受到温热的吹气,带着淡淡的甜香。
“神医乖,呼呼就不疼了。”
我眼前一片白。
玉相逢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的,飘飘摇摇听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