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一说,我反而生出几分愧疚,“其实若不是我们来,这一场出巡反而可能不会发生,您也不会遇到危险,现在这一盆脏水已经泼过来了,您为了大局也不能解释。”
墨啸云依旧道,“不,我或许不会选择出巡,却依旧会选择别的措施,侍卫里安插了探子,他们总会将这一盆脏水泼过来。他们花了大工夫,一定会想各种方法揭露墨五身上的掌印,没有这次事情,也会有下一次,防不住的。”
“暗场两面挑拨,防不胜防,多亏了神医与先生。”
他这样说,总让我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大事。
但其实,我只是想将孟溪做成药人,然后为庄家复仇。
墨啸云想的太多了。
***
我背了行囊,混入人群,外行几十里,又花了半日时间慢慢折返回来。
路上遇见了不少匆匆的赶路人,想必那掌印的事情已经流传了出去。
“神医——”
我掀开车帘,看见一个小沙弥笑着冲我跑过来,接着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止住步子,变得文静端庄,就像他身边的师兄一样。
可惜他师兄是禅意盎然,他却是十足的可爱。
我不由失笑,冲他招了招手,他眼睛一亮,大步走了过来。
“神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小师傅。”
他眼睛亮亮圆圆,声音清脆,像北长尾山雀。
“神医,这段时间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他话音一落,所有人呼吸都是一紧,我感受着若有似无的视线,道,“我也是听到了消息,才会赶过来。”
侧面一弟子强笑道,“神医,你们说的,是什么消息?”
我道:“当然是掌印的事情。”
我冷笑一声,环视四周,将那一个个人都盯得低了头去,“本庄主倒是很奇怪,为何时隔一月,诸位还觉得那掌印是我的。”
众人神情躲闪,终于有人低声道,“神、神医,对不住。”
窥探旁人武功是武林中的大忌。
虽然是天盘阁放出去的消息,虽然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窥探我的武功法门,而是为了追踪,到底也犯了忌讳。
因此一群人都低着头,看起来很是愧疚。
我冷声道,“别一个个都低着头了,搞得本庄主像是逼着你们看的。”
我语气重,果然有忍不住的小弟子,涨红了脸道,“我、我们只是想将人揪出来,谁稀罕你的功法?”
我看了看脸,认不出。
又看了看他的剑穗,武林盟的。
真是一点都不让人觉得意外。
我道,“可是你确实看了。”
小弟子梗着脖子道,“你也是江湖人,难道不该为了大义做些贡献?况且不过是个追踪法,有什么好隐瞒的?有什么机密?”
我道,“说不说在本庄主,你看也就罢了,还这么理直气壮,真给你的武林盟丢脸。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大义,那本庄主要告诉你,现在对于治愈活人傀已经有了些头绪,但是需要活人做药人,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为了大义献身呢?”
小弟子睁大了眼睛,“这怎么能一样?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哦?”真让人作呕,“怎么就不一样?你都不愿意为了大义献身,凭什么口口声声让别人贡献?看来你说的大义也不过如此,你就像你口中的大义一样,够虚伪。”
和孟溪一样能说会道,可惜只不过学到了一两成。
我看着说不出话的小弟子,有些意兴阑珊,“罢了,本庄主不喜欢听你说话,你还是闭嘴吧。”
小弟子还想说话,却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虽然这消息是我主动放出去的,但是这小弟子的态度,还真让人恶心。
这叫做什么?记得师父说过,这叫钓鱼执法。
没想到还真钓出了脏东西。
我看向周围,道,“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本庄主就爽爽利利地再告诉你们一个追踪消息,各个门派的领队出来一下——武林盟就不要来了,看着恶心,反正过几天的会议上你们也会知道的,不是吗?”
武林盟领队脸色不好看,不过倒是没做出什么过激举动,大概是因为这些门派里,有那么几个与武林盟关系密切,我说出的话,几息之后就会传到他们耳朵里。
一阵小小的混乱之后,这一道队伍里的几个领队都站到了我面前,我拿出几只锦囊,摸了摸做的记号,分给众人。
那锦囊上,就写了一句话。
【兰香追魂掌,中掌者身怀兰香,犬类闻之狂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