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回事?咱们是不是武林盟主和魔教教主搞混了?”
“他算什么盟主,又是逛青楼,又是纵容门下弟子□□掳掠,今天这又连着出了两起命案。”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啊,是不是有人要诬陷盟主?之前这么多事怎么突然全爆出来了?”
“会不会是反军那边想动摇武林这边的军心?”
“说不准……哎,俺只想知道这些事是不是真的是盟主做得。”
“依我看啊,没准还真有点可能……这高鹰我知道,之前我邻家去探亲路上遇见山匪,还是他们两兄妹救的,当时给报酬也没要,高鹰就是要了一壶水,给自己妹妹洗洗手上溅的血。”
……
周遭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城主看着说出一句话就呆呆站着的高鹰,又问道,“你有证据吗?”
城主见高鹰这呆呆的样子,也没报什么希望,没想到他竟然拿出了一只布包。
他身上脏兮兮的,那布包也脏兮兮的,但是一层又一层的布展开,那里面的布竟然很是干净,最里面沾了血的锦囊,除了那一滴血迹,也再无别的脏污。
就像是包起来再没有展开。
他小心翼翼地将锦囊捧给城主,城主一挥手,后面跟着的衙役连忙拿出铺着干净布匹的托盘存放物证。
高鹰的目光跟着那一只锦囊走,直到锦囊被小心地放进托盘,才收回目光,开始脱衣服。
“呀——!”
有围观的大姑娘小媳妇被惊了一惊,满脸通红地捂住了脸。
城主连忙制止他,“你还有什么证据?”
高鹰反应速度很慢,他被人按住了手,才缓缓地说,“我肩上与腰上,有两处鞭痕,是当初孟溪来杀我二人时,打的我。”
城主松了口气,好脾气地说,“盟主用的不是鞭子,而且普通的鞭痕过了这么久已经淡了,更没有识别性,很难作为证据。”
城主话音刚落,就有一道尖利的声音笑道,“天下谁人不知孟盟主用的是一柄刀?你这瞎话编的太假了。”
周围响起了一片呼气声,显然被高鹰吓得不轻。
我却沉下脸来。
不,刀只是他明面上用的武器,他真正的武器是鞭子。
他的鞭子,通体漆黑,鞭长两丈,以精铁制成,重有十斤,手柄有儿臂粗细,其中含着两道机关。
第一道,是握住手柄用上内力,如此鞭子上如同蛇鳞般的关节便会掀起,每一片铁鳞下都是一根下粗上锐的刺。
被这样的鞭子打中,所过之处血肉模糊,划痕与刺伤交错,惨不忍睹。
第二道,是鞭子的柄内含有火磷,稍作操控,便可以让整条鞭子裹上一层火衣。
被这种状态的鞭子打中,皮肤将会在红肿淤血的状态再经历一次烧伤,最严重甚至会导致皮肤炭化,生不如死。
若问我为何知道的这样清楚,自然是因为我曾见过。
曾在庄乘风身上见过。
思至此,绵绵不绝的恨意涌上心头。
这时候,高鹰已经将上衣撕碎了,方才众人不信任的议论刺激了他,让他在秋日的凉意中撕裂了自己唯一一件蔽体的衣服。
刹那间,所有不信任的议论声都戛然而止,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
高鹰的身上,有很多练武导致的小伤疤,但是都不狰狞,颜色淡淡,已经过去许久了,唯有肩上与腰间的两处伤疤,让人看一眼就再不敢看,唯恐夜间入梦,噩梦连连。
他的肩上没了一块皮肉,边缘处可见划伤与刺伤交错,密密麻麻的伤口简直看得人头皮发麻。
他的腰上有一大块发白的皮肉,周围有许多白色的圆形斑点,那是水泡痊愈的痕迹。但凡懂医的人看一眼,就知道他曾经历过极为严重的烧伤,能活下来就是一场奇迹。
他木木地指着自己的肩膀,“他的鞭子,有刺,小刀片,很疼。”
他又指向自己的腰间,“鞭子,会着火,烧到我。”
对上了。
城主看着他的伤疤愣了半晌,再说不出“没有识别性”之类的话。
他再开口,嗓音有些干涩,“可是,没有人见过盟主用鞭子,大家见他用的都是刀。”
这话说得没错,就连曾与孟溪一起长大的庄乘风,都不知道他真正的武器其实是鞭子,他的武功比明面上展露出来的还高上半分。
高鹰想试着将已经碎成布片的衣服穿上,但是衣服已经成了碎片,怎么能再穿上。
他就只能在有些冷意的秋风中光着膀子呆呆地、用很慢很慢,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锦囊,锦囊里有衣服和玉。”
城主连忙将锦囊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里面有一块沾着血的布片,一只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