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孟溪没办法糊弄过去了,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等着他给一个解释。
可是他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齐瑸的嗓子尖锐的不像是一个垂暮之人。
“庄家、庄家这一群丧尽天良的狗东西!他们的心肺是扔给狗——狗都不吃的!”
“当年少爷……庄老爷,见我忧心家里事情,便提前让我回去了,那些人还以为我还在那庄子里面。”
“我出去之后心里觉得不安生,便急匆匆的往家赶,走到那屋头的时候,我看见里面灯火通明的,心里咯噔一下子。”
“我看见、我看见我那可怜的儿子和柒儿,竟然被当做他们的……”
他想嚎啕出声,但是他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了。
他哽咽着想说出那段噩梦似的记忆,可是最终,他还是将这段令他心痛与愤怒的场景略过了。
“他们完事儿之后。那毒妇问闯进我家门的,那个为首的黑衣男人。”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吊了吊嗓子,声音变得尖锐。
“那边怎么样?”
接着,他的嗓音变得低沉起来。
“你这次做的不错,庄家那些人毫无防备,睡得像死猪似的。呵,这就是赫赫有名的庄家。”
女人娇笑着,抱住他的脖颈。
“这次应该能讨得老爷欢欣,不知道老爷会给我什么奖励?”
“你说若是我请老爷把你奖励给我,老爷会不会乐意呢?”
“我现在不就是你的吗?”
接着又是一阵胡闹。
过了半晌,女人气喘吁吁地问,“老爷这次做事会不会有些明显了?阎恶那性子不太像是会做这事的人,会不会太过牵强了?”
男人安抚她道,“你就不必多想了,老爷子有安排。”
“这次在风头上的盟主候选就是庄揽黛和阎恶。那阎恶面冷心冷,无论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他独身一人,哪怕被人诬陷了,也没人替他说什么”
“届时,老爷妙计使庄家和阎恶同归于尽,咱们老爷就是下一任的盟主了。”
“你知不知道老爷下一步的计划?和老爷同一批的竞争盟主之位的还有几家,不管是那北家还是那龙家都很有竞争力,我怕为他人做嫁衣衫。”
“怎么?你担心老爷?”
“哎呀,你吃醋了?我只是担心自己呢,我嫁给了这么个没用的男人三年,还过了一趟鬼门关,生了一个小杂种。若是老爷的计划不成,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放心,老爷做事不会让你失望的。姥爷还有后手呢。”
“你说的后手是指?”
“没错,就是那庄家的……”
齐瑸说到这里,不说了。
有人被急地抓耳挠腮,“然后呢?说话说一半什么意思?”
齐瑸嗓音干涩,垂着头道,“我当时……我……”
末了,他放弃了解释。
“我逃走了。”
有人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有人却若有所思。
还有人皱眉嘲讽道,“你骗谁呢?你这点微末的内力,连我门派刚入门几日的弟子都比不过,他们就不曾发现你?”
齐瑸露出屈辱与恨意交杂的神情,道,“那是因为他们为了办事,把侍卫都支开了。”
男女在做那事儿的时候,警惕性总会降到最低,也难怪没有发现他。
于是众人开始思索他话中的含义。
场中又恢复了死寂。
只有齐瑸的粗喘声在会议室中回荡,如同已死之人吹开棺上尘土,重回人间。
庄乘风看似是盯着孟溪,实则目光游离空洞,不知在想什么。
终于,有人轻咳一声,打破了趋于紧张的氛围。
“若这老伯说的都属实的话,那阎恶,确实是被冤枉了。”
他说话的语速很慢,一是为了一边说着,一边稍稍整理整理思绪,二是因为在会议室中的气氛实在是太紧张了,已经经不起半点刺激。
他笑容温和,试图让气氛稍稍回暖。
“虽然这样说话有些不尊重了。但是都到这份上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我也不再遮遮掩掩的了。当年的竞选竞选武林盟主。呼声最高的是庄家家主与阎恶。”
“再往下是孟家,北家,龙家,少林的继空大师,以及武当掌门。”
“听那俩人的意思是——陷害阎恶,杀害庄稼的人就在这五家之间,或者说就在这五个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