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摇摇头,“没有,真没有。或许真的是缘分还不到。”
孟溪脱口而出,“你不会好南风吧?”
庄乘风一怔,笑骂,“我好南风那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
他丢了一只酒杯过去,孟溪笑着躲避。
他整个人像是被割裂成两半,一半在为他随口开出的玩笑而怦然心动,一半却在不断向下沉。
庄乘风的反应,哪里有半分好男色的样子。
孟溪心底发冷,强笑道,“情爱太难得,要不以后咱两个凑合着过吧。”
庄乘风叹了口气,看向他,“阿溪,你不必这样,你不能因为……因为孟叔的事情,就将所有情爱一并否定,我总不能一直陪着你。”
他说完又笑道,“好啦,堂堂江湖第一美男子,怎么可能找不到愿意共度一生的姑娘呢?”
孟溪如同在冬日的寒夜被人泼了一桶冰水。
“若我,不想呢?”
庄乘风收敛了笑意,转过身来,正视着孟溪,“阿溪?你是在担心吗?”
不,我不是,只是我想选择的那个人是你。
孟溪满嘴苦涩,摇了摇头。
庄乘风想说什么,叹了口气,“算了,我现在说些什么,其实也安慰不到你,你现在才十九,多出去逛逛,没准有一日就能遇见心爱的姑娘。”
“就算遇不到也没什么,”庄乘风迎着孟溪骤然亮起的目光,还以为他是想开了,目光柔和了稍许,“以后我娶妻,让孩子认你做干爹,就算你不想娶妻,就算我走的比你早,也有人照顾你。”
孟溪感觉自己的血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
干爹?
娶妻?
他感觉自己在笑。
像是魂魄与肉身分离,魂魄在半空低头看着一具傀儡,傀儡勾起嘴角,笑着打趣。
“那你可记得了,孩子出生要认我做干爹的。”
阴阳壶被悄无声息地拨动,他倒了一杯酒给庄乘风,又端起自己的酒杯。
“阿凌,喝下这杯酒,你可就要认了。”
“敢不敢?”
庄乘风被他逗笑了,“这有什么不敢的?”
杯子在半空中相撞,声音清脆。
一饮而下。
两人谈天谈地,末了,一同仰面躺在屋顶上,隔着一张小几,看清冷的月色。
“阿凌,今日这酒不错,我喝的竟有些晕了。”
“若是我一会睡死过去,你可记得将我放回屋里去。”
庄乘风已经半睡半醒了,他听到却还是笑道,“回什么房,你就在这睡一晚吧。想必溪绝刀客内力过人,也不在乎这点小事。”
说到最后,庄乘风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浓重的困意。
“阿凌?”
“……嗯?”
庄乘风回过头去看孟溪。
一块瓦片跌落在地。
声音清脆。
有破空之声冲着他们冲来。
庄乘风猛地睁大了眼睛,孟溪也当即翻身而起,可是他们动作迟缓极了。
“酒?!”
孟溪不可置信地低吼,庄乘风扶着浑浑噩噩的脑袋,去抓自己的佩剑。
他的状况比孟溪还严重些,连站都站不起来,怎么还能挥剑。
人未到,刀已至,一柄一人高的长刀劈下,然后才是风声。
庄乘风就地一滚,勉强躲过长刀,紧接着就是雨似的暗器。
“阿凌!”
孟溪举起刀挡下暗器,却一个不稳,让三根牛毛似的细针扎进手臂。
不过眨眼之间,他的手臂便泛起青黑之色。
“有毒!”
庄乘风抬手将孟溪手臂划破放血,抬手将衣摆撕下一片绑住他近心端,防止毒素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