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应该是他的,阿凌……也是他的。
本来应当如此。
分明他才是盟主之子,分明庄乘风的很多朋友都在相处中向自己倾倒,他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庄乘风还是站到了这样的位置,让这么多人的目光停留?
孟溪掰断了手中精钢所制的折扇。
他突然将折扇随手一扔,丢在了身后护卫的怀里,大踏步向孟府走去。
庄乘风、庄乘风……阿凌、他的阿凌,就应该永远待在他的掌心,等他回去。
他走的很急,迫不及待想去地窖,他心里翻涌着说不出的恶意,他在想,如果让庄乘风知道,黑袍人就是他折断傲骨也要去保护的人,会有什么表现。
只是这样一想,他浑身都在颤栗。
可是当他入府之后,却被孟迩崆叫住了。
孟溪的心情不佳,却还记得不能露馅,冲孟迩崆笑道,“父亲找我何事?”
孟迩崆已经三个月不曾外出了。之前他为了武林盟的事情,常常不在家,他高烧到说胡话,也只有阿凌陪着他,现在他不需要孟迩崆作为父亲的陪伴了,他却一在家就是这么多日。
真是……碍眼。
孟迩崆抬眸,端的是一派濡慕模样,心里的不耐却几乎要溢出来。
自从孟迩崆在庄子里之后,他与庄乘风的相处都少了些。
孟迩崆定定的看着他,像是穿透他的皮囊,看穿了他内心所想。
半晌,轻轻叹了口气。
“溪儿,放了风儿吧,趁他还不知道是你做的。”
孟溪瞳孔猛地收缩,垂眸掩藏震惊,语气却诧异,“父亲说什么?”
孟迩崆却没有含混过去的打算。
“风儿在你寝室的地窖吧?”
“放了他。”
“我会给你配合,营造出是你救出他的假象,他定然会对你百般感激,视你为唯一,为你出生入死,甚至对你动心思。”
“已经够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孟溪从震惊中缓缓回过神来,听着孟迩崆井井有条的冷静安排,一股怒火突然冲向心头。
他冷笑一声。
“哦?父亲真疼我,我这样对你心上人的孩子都不动怒,父亲真是对我太好了。”
“若我那母亲知道,定然会十分感激的。”
“对不对,爹爹?”
他一直想着,他有阿凌就够了,父亲对他也是宠爱的,只要能一直保证他的宠爱,他也不介意维持这样畸形的父慈子孝。
他一直都是这么以为的,可直到今日,孟迩崆将他做的事情揭穿,告诉他: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这几个月只是看着你小心翼翼地躲藏罢了——
他才知道,原来他心里的那一股郁气从未消散。
他恨他的父亲。
他为那毫无安全感的父爱而恐惧。
他恶心那些虚假的宠爱,又怕失去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