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将范母的话原封不动带给魏少昀叶砚临,两人担忧背后真另有隐情,再次提审了范母范父和范绎然。
“两位大人,是我在五加的汤里面下了药,也是我瞒着我儿子,哄骗我儿子将那碗汤亲自交给了五加,我才是害五加丧命的真凶。”
范母面容憔悴,不停重复着真相,恐眼前的人不信她所言。
“我之所以这样做,也是被骗了。”
“是他范鸩骗了我,他说那位大人只是想暂时困住郑大人华姐姐和五加,好从郑大人手中取走一样东西,作为交换那位大人会设法提拔绎然,我因此心动,我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杀人……”
“我当时,怕我儿绎然会赶回来坏事,所以借口让他去筹备贺礼,将他给支走!”
范母跪在地上,忏悔着。
“我有罪我认罪,可我绎然真是无辜的,他赶回来的时候,就被范鸩绑住困在家中,他是想去救郑大人华姐姐的,他是被我们给拦住了!”
“绎然,你快告诉他们,这一切无关与你啊!”范母央求着范绎然,又转身狠狠推着范父:“你快将真相说出来啊!那麻油铺子的老板,分明是你杀的,我当日亲眼看见你出去,回来时你身上的衣角还不慎被烧毁了……”
“麻油铺子是我烧的,麻油铺子的老板也是我杀的。”范父刚被抓进大牢的时候,脑子是乱的,如今范父才终于理清一切,他看向范绎然的眼中满是失望。
“你以为,你替我顶罪,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范父好似在范绎然身上,再次看见了郑松年的一些影子:“我到如今才想明白,今日的一切,都是你暗中设计的结果!”
“什么意思?”范母愕然抬起头。
“你的好儿子,从郑松年死后就开始同我们演戏,他利用我接近瞿才枫,就是为了在暗中搜集证据,替郑松年查明真相!”范父若不是被人拦着早已冲到范绎然身边去,他质问着范绎然:“我苦心替你筹谋算计,你竟为了他郑松年要毁了范家?”
堂下,范绎然始终沉默着。
范父的质问声,他好似听不见。
“从始至终,都是我们错了。”范母望向范绎然的眼中满是愧疚:“绎然,是阿爹阿娘把你给毁了,阿娘对不住你。”
“阿爹阿娘的罪,阿爹阿娘自己担。”范母催促着范绎然:“你快告诉大人你是无辜的,你快说啊!”
“我有罪!”
范绎然肯定,他有罪。
他从最开始,就不该替范父范母遮掩。
孩子有错,父母该劝解教导,同理,父母有错,孩子也该劝解教导,而不是视而不见。
何况这些年,他早已经回不去了……
“他们没有证据,而我手中却有证据能证明,一切皆是我所为。”范绎然终还是将罪名揽到了自己身上:“但我阿爹阿娘,也替我遮掩伪造了证据,尤其是我阿爹,他清楚所有事情却没有阻止我,魏少昀叶砚临还请你们秉公处理。”
无论范父如何咒骂,范母如何哀求。
范绎然都不再理会,他也算还清了范父范母的养育之恩,如今他该去赎他的罪了。
罗由贤被缉查司带走后,急坏了罗凤瑾,她寻着机会求到孟靖和面前:“孟郎,不知我阿兄的事情,你可有听说?”
“我阿兄他是无辜的,他同那郑松年一家素来没有交集,他怎么会联手范家人去害郑松年一家呢?”
“我阿兄他定是被人陷害了。”罗凤瑾眉眼带着焦急之色,上前依偎在孟靖和身边,柔声央求道:“孟郎,你从前不是与我阿兄最是交好?”
“什么交好?”孟靖和紧蹙着眉,慌乱反驳着罗凤瑾的话:“我从前与你阿兄,也就逢年过节因着你的面子来往一番,我们私下里可没见过没什么交情。”
“对,就算是因为我,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罗凤瑾恳求着孟靖和:“孟郎,你帮帮我阿兄好不好?我阿兄若能脱险,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夫人。”孟靖和面露无奈,紧握着罗凤瑾的手:“并不是我不愿意救,属实是那范绎然提供的证据确凿,罗由贤的确就是参与杀害了郑松年一家,这证据确凿板上定钉的事情,我属实无能为力。”
罗凤瑾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孟靖和一句累了早些休息的话给堵回去,孟靖和非但不打算救罗由贤,甚至还叮嘱着罗凤瑾。
“我知夫人,自幼与罗由贤扶持着长大不易,夫人是个重情之人,始终记得罗由贤的恩情,可夫人如今不止是他罗由贤的妹妹,更是孟府的夫人,是我的妻子,是紫芙的阿娘。”
“为了孟家,为了紫芙,此事还请夫人不要轻举妄动,免得非但救不了罗由贤,反而将自己和整个孟家给折进去。”
罗凤瑾怎么会不清楚孟靖和是个怎样的人?
她不过是对孟靖和这个夫君,抱有最后一丝奢望罢了。
她早就清楚,孟靖和此人眼中能看见的只有利益。